边上那个男人表情不变,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他的手指没有继续转扳指了,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见状,安以农也就打开菜单:“还有,你要教训自己的服务员,回家自己教训去,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看你们餐厅对员工的失败管理的。你对自己员工的惩罚或者羞辱都不能引起我的舒适,我没有这么变态的爱好。
“我和服务员之间并无利益关系,倒是我和贵餐厅有直接金钱交易,所以‘服务’打了折扣,我自然应该找你,你说呢?”
经理连连擦汗,但不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仅仅是害怕工作上的错误被旁边这个老板看到,影响自己的工作。
安以农嗤笑一声:“请向那位女士道歉,她个人的身体状况,不是被你们餐厅恶意羞辱的理由。”
最终,经理带着之前两个服务员向那位不明所以的女士道歉,并且赠送给她一个大果篮。同时安以农也得到一盆果盘,且他们两人今天的账单打八折。
不过他知道,这一切不是因为他能言善辩或者餐厅良心发现,而是因为在他对面坐下的这个不知道是老板还是股东的男人。
“先生,我约了人。”安以农提醒他。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姓谢。不知道客人怎么称呼?”
此时的安以农其实不太想和这个人有什么深入接触,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但是面上安以农还是很冷静地回答:“谢先生你好,我姓何。谢先生留下来,是因为我之前的那些话不中听?”
“恰恰相反,你的提议我听了觉得很有道理,是应该提升一下服务人员的基本工资,并且定下规矩,让所有进入这里的客人都能享受到应得的服务。所以,我想来问问,何先生还有没有其他的建议。”
男人看起来很有诚意,安以农却用着冷淡的表情抗拒地说:“谢老板太客气了,之前只是我一家之言,谢老板不用当一回事。”
说着他低头看手表,‘自言自语’:“说好了这个点,怎么还没到?”
这句话和这个动作,赶客的意思很明显了,但是这个男人竟然没有生气,他只是站起来,微笑着对他点点头:“欢迎下一次再过来,验收一下建议的成果?”
安以农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想着:算了吧,今天过后再不来了。
男人走后,安以农点了一份蜂蜜柠檬蛋糕和柳橙汁。他坐在窗口位置看着外面风平浪静的大海,还有宽阔街道上走动的人群。
等蛋糕被消灭,他的心情重新变得疏朗,就到了和编辑约好的时间。
这个编辑来得很准时,她是《画友》新招的实习编辑,姓钱,梳着两根辫子,戴着圆眼镜,看着很拘谨,像是刚进入社会的学生。
“您?”钱编辑一眼就认出了安以农,她瞪大眼睛。
“请坐。”安以农笑着问,“钱编辑想要吃点什么?”
钱编辑就跟做梦一样,她坐下来,很阴谋论地想:小老板该不会是想知道新社长的情况,于是故意投稿试探吧?
结果,安以农拿出一叠原画稿,证明了自己是原作者:“在这里,你把我当普通投稿人就好。”
钱编辑呵呵笑:怎么敢啊?
她正襟危坐听着安以农讲,他讲什么她都点头,所以签约也很速度。
“签作品不签人,版权归作者所有,稿费是一页五块,出单行本时税费另议。”安以农看着手中早就打印好的合同,对此还算满意。
“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人了,钱编辑。我的身份……你知道的。”
“我知道,您放心。”钱编辑一直抬眼镜,她快要哭了,为什么新老板要突发奇想做她负责的一个作者,还不想透露身份?
“对了,画稿是直接寄到出版社,还是你上门来取?”
钱编辑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开口:“以前出过画稿丢失的事情,所以一般都是编辑来取的。而且,如果不上门催,很多作者会忘记交稿。”
拖稿综合症呗?
“这样吧,我每个月都会准时给你们寄稿子,如果那一天你们没有收到,要么打电话给我,要么就到这个地址来找我。”安以农抄了一张地址给她。
钱编辑心说‘你是老板,你怎么都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