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农皱着眉,他放下笔说:“让他在楼下稍等,我马上下来。”
得了许可后,闻龙走进这间小别墅,有草坪、花坛、喷泉,灌木修剪得很漂亮,还有两排松柏,把尖顶的别墅衬托得像是童话里的城堡。
听说这只是‘何天潼’名下一间小房产,他还没满十七周岁,已经有五六处房产,最便宜的都要好几百万。
“这边请。”负责安保工作的保安将闻龙引到别墅门口,又有佣人走出来,继续带着客人去大厅。
“管家、厨师、佣人、园丁、保安……只是住着他一个人,家里服侍的人却有这么多。而且只是一个暂住的居所,装修得这样富丽堂皇,家里居然还有一整面墙壁的热带鱼。何家,真是有钱啊。”
闻龙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间别墅,计算着每一件摆饰每一副油画的价格。
他虽然当了谢九几年养子,得到的东西却并不多,而且谢九也不是喜欢铺张浪费的人,所以闻龙走进这个充满了‘何承爵审美’的别墅,才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何承爵的审美就是这样,要奢靡,要富丽堂皇,不在乎价钱。
出国一圈,野心已经觉醒的闻龙蠢蠢欲动,他感觉以前的自己就是傻子,追着一个骗子跑,却错过一颗宝珠。
他在心里分析着‘何天潼’的性格特点,想着如何针对他得到一切。
天真的大小姐小少爷总是轻易被充满心机的底层人捕获——最近的电影和小说总是宣传这种奇怪思想,闻龙就从中得到了灵感。
谢九的遗产继承人先不提,光是何家的财产,就已经是普通人一辈子赚不回来的数目。
忽然楼上传来动静,闻龙抬头看到穿着灰色羊毛衫和一件牛仔裤的安以农从楼上走下来。
多日不见,他似乎比(闻龙)记忆中的更好看了,身上的孩子气散去,面容越发精致,而气质也向温和俊朗的成年人转变。
仿佛是从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成年人。
闻龙心口怦怦跳,看着他从‘城堡’走下来,来到自己面前。
“好久不见。”安以农走到大厅坐下,“闻先生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闻龙看向那双被牛仔裤包裹的修长双腿,一年不见,‘何天潼’长高了许多,不笑的时候很有成年人的气势。
知道安以农住址的人并不多。闻龙当然不能说是从章茗那里问过来的,用膝盖想,章茗策划绑架卖了他,他们两人之间那是不死不休的仇。
所以闻龙就说:“从一个朋友那里问到的。说起来真是丢脸,我在国外也一直想着我们的事。”
“你欺骗我的事?”安以农似笑非笑地给‘我们的事’下了一个准确的定义。
“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
闻龙要解释,莲婆婆端着茶盆来,打断了他的情绪。装着香暖红枣茶的茶壶和几只干净的玻璃茶杯放在桌面上,莲婆婆翻过其中两只玻璃茶碗,给他们倒了七成满。
“谢谢婆婆。”安以农和莲婆婆道谢,他拿起其中一杯沾了沾嘴唇,温度正好。
安以农眼睑半垂,默默喝茶。虽然他并未说什么,但是空气里充满了‘请别说话、安静’的暗示,闻龙一下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机会,只好拿起茶碗。
红枣茶香甜可口,但闻龙无心欣赏,他一直在心里演练着计划好的说辞。
无论安以农一会儿是问他‘去了哪儿’,还是说‘无法原谅’,他都有办法以此为开端,进行自己的计划。
“天潼,我……”
看着闻龙欲言又止的表情,安以农那根名为‘百分百被动接收任务’的神经直接被触动了。
他抢在对方开口前说:“我原谅你了,但以后还是不要多来往了。”
闻龙拿着温热的茶杯,脸色有一瞬间的凝涩。他想起这个小少爷红着眼睛(?)说‘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生意’的画面,再对比如今的冷淡,有种一切都不在掌控的焦躁感。
如果他生气,事情可能还好一点。但是现在这样冷漠又客套的态度,倒更像是‘放下了’,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听说家里来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