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雪中。
他们二人温着酒,细细品着。
裴戚晏很少有这种经历,廉价的酒与菜,一盏昏黄的灯,对面还是个人修。
可这人修生得漂亮极了。
照玉应是怕冷的,用法阵隔开寒风与雪。
照玉应是不会喝酒的,只饮了两三杯,就眼尾泛红,再饮两三杯,颊侧也红了。
照玉应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修。
……
裴戚晏想着,他心中的暴虐少违的不见踪影,浑身上下都透着舒适,只撑着额。
满心满眼都在观察另一人。
裴戚晏嗓子变得有些干涩,他一转眼就对上齐韧微沉的眼神。
齐韧是知晓是谁伤得照玉了,对着加害者自然没有好脸色。
裴戚晏微微挑眉,紫眸森然地看了回去。
就像在理直气壮地说,你能奈我何。
齐韧心中怒意升腾,面前却笑:“不错,照玉,这是我几日前交的晏七小友。”
“你们二人有何误会,便看在我这一份面子上,暂且解了开,可好?”
齐韧说罢,盛昭最后一点不高兴也没了,笑着颔首:“好罢,我哪能不给你面子。”
裴戚晏恶心到极点,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我自然得给你面子。”
裴戚晏很自来熟:“方才听照玉哥哥邀齐韧去你院中一坐。”
“我也想去!我能去吗?”
盛昭面色为难,他怎么可能邀一位觊觎他性命的刽子手进入家中。
齐韧笑笑:“照玉,你有所不知,今日是我带他出来玩的,半途将人丢下……是不太好。”
说到最后,他目露歉意。
盛昭是个软和的性子,不情不愿地应了:“那便一同去罢。”
裴戚晏爽快了。
齐韧对他再百般不爽,也得因着他魔尊的身份,百般忍让。
谁让他们魔族都是野蛮人,一个不和,就要生灵涂炭了。
裴戚晏亦步亦趋地跟在盛昭后头,他跟了一会儿,握住盛昭的小尾指:“照玉哥哥,我也想吃糖,就是你手上那串红红的糖。”
本想收回手的盛昭僵住,回首问:“你不知晓这是糖葫芦?”
裴戚晏故作恍然大悟:“我在魔界听过的,原来这就是糖葫芦。”
“哥哥,我想吃。”
裴戚晏:“不要其他的,就要哥哥手里那串。”
盛昭怜惜他少不知事,微俯身将糖串递给裴戚晏:“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