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有人携剑走进,鹤氅白绒,神色莫测。
谢长老:“……”
完了,仙尊生气了。
怎么就恰好听到这句呢?!
郁安易回首,对上一双沉着淡漠的乌眸,他却从那双眼中看见了极其恐怖的威压,让他对着来人不敢生出半分亵渎。
他看见洪水猛兽般被震住。
郁安易强制忍耐了下来,才没有狼狈地后退几步,他明白眼前人是个大人物,不敢造次:“您是?”
谢长老上前一步,挡住仙尊的怒火,给郁安易:“这位就是你一直想见的无妄仙尊。”
“只是仙尊自那场人魔大战后,一直隐在人世修生养息,在外历练,近几年才回的宗。”
郁安易顿时心生一喜,他念了这位修真界第一人好久了,立即俯身拱手:“仙尊,我仰慕您已久。”
邬钰一言不发。
郁安易心下一紧,看了看谢长老,心下冷嗤一声,谢长老不是偏心这个盛昭,不帮他处理此事嘛,那他就直接禀报给最公正无私的仙尊。
“仙尊,你方才不是问我要像谁讨回来吗?”
邬钰仍旧一言不发。
郁安易深吸一口气,索性将事情全部说了:“仙尊,我师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一个小人伤了,此事就不该给个交代吗?”
谢长老何尝看不出郁安易的心思,他面色难看,心下又忍不住发笑。
据他所知,无妄他可最疼爱盛昭了。
邬钰眸微微眯起,语气罕见地冷厉:“你可知,你口中的小人,是我的徒弟。”
郁安易面色一怔,不敢置信,满眼错愕,质问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仙尊怎么会收徒?”
邬钰缓声反问:“我缘何不会收徒?”
他一字一句:“望你之后慎言,盛昭是我唯一的爱徒,不是什么人、什么东西,都有资格妄议的。”
宗内将盛昭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的那几个,都已被邬钰关去了思过崖反省。
他抓了几个出头鸟,宗内人人自危,一下沉静下来。
郁安易面上发烫,他只觉自己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他不甘极了。
凭什么,凭什么这一世的盛昭也这么好运?叫这神仙也入了凡世,收他为徒。
郁安易眼底的嫉妒一闪而过。
“既然你要一个真相,为何不去问问你的师尊?”邬钰淡声,“进来罢。”
他话音刚落,就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好像已经等候多时。
来人是江千舟。
他一脸病容,瘦骨嶙峋,腰间不再别剑,却比以往得任何时候都显得更无人情,更像寒冰。
眼中只剩死寂。
只有看见郁安易时,才会有几分波动。
那不是郁安易熟悉的温柔,而是彻骨的恨意与滔天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