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绝了恶心的血味与吵杂的声音。
侍女有些犹豫:“黑暗里腌臜的东西太多了,会扰了您的眼。”
盛昭:“我有些怕黑。”
侍女沉默地再次打了个响指,还是一片黑暗,但是盛昭能看清东西了,她扶着盛昭继续往前走。
“你不问问我吗?”盛昭瞧了一眼那些囚犯各种各样的丑态,低声问。
侍女莞尔:“我知道您要去找谁,最近进来的人修只有一位,他恰恰好是您进魔宫那一天进来的。”
盛昭沉默半响,只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若是来找你麻烦,你就说,可惜了没喝上他跟我的喜酒。”
侍女脚步一顿,她停了很久,道:“我还能再见到您吗?”
盛昭笑笑:“有缘的话。”
盛昭被她带到水牢之前:“劳烦你在一旁等等我。”
水牢之中是只有胸膛以上露在水面之上,垂着头,毫无生息的郁安易,像个死人,血肉都被水泡成发胀的青白色。
“郁道友。”盛昭平淡地说。
他的嗓音不大,却让郁安易浑身都颤了下。
郁安易沉寂的胸膛终于有了起伏的动静,他吸了口气,缓缓抬眸。
水牢里的视线昏暗,而水面上折射出来的光亮刚刚好能让郁安易看清那一袭刻在他心底的红衣。
他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双眼酸涩。
郁安易眨了眨眼,血泪从眼尾流下。
“你来了啊。”
你来了啊。
我的神,来救我了。
郁安易死气沉沉的一双眼迸发出一点光亮,就像一片荒芜的死亡之地突然出现了一点生意,那是一朵很美很美的血色曼珠沙华。
它倒映在郁安易似点漆的墨眸中,漂亮得不成样。
盛昭勾了勾唇。
郁安易:“他伤你了吗?”
盛昭:“没有,他很乖。”
郁安易一怔:“那……你是自愿的吗?”
盛昭:“嗯。”
过了很久。
郁安易笑了笑:“恭喜呀。”
他一边笑,眼中的血泪不停地流,难看得要命:“不知道能不能喝到你的喜酒。”
盛昭说得很冷漠:“应该不能,你快死了。”
郁安易松松握着锁链的手徒然收紧:“你不是来救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