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往学校开,季屿透过模糊的双眼盯着窗外,像被禁锢的小鸟向往自由。
卑微又无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身侧的人问:“几点考试?”
季屿从低落的情绪里回了回神。
他泪腺发达,一哭就有些控制不住,哪怕时间让他稍微平复了些,但此刻脸上却全是泪水。
他胡乱抹了把脸,用强装镇定但依然略哑的声音回复:“七点。”
闻言,季榆迟的眉头微不可闻地蹙了下。
随后,他的视线从平板移至季屿身上。
季屿维持刚才的动作望向窗外,这个角度季榆迟看不到他的脸。
视线缓缓往下,最后季榆迟的目光定焦在季屿的校服衣摆上。
那里润湿了一小块。
“哭了?”
低缓的声音传来,季屿吓了一跳。
他想都没想,否认得干脆:“没有!”
他才不要在季榆迟面前再次丢脸。
不知是否错觉,他听到一道很轻的叹气声。
随后,几张纸巾塞到了他手里。
“只是送你去学校,不会对你怎么样。”递纸的人说。
语气较此前温和不少。
如果季屿此刻仔细听,还能听出季榆迟语气里的无奈。
但这会他的注意力都在季榆迟出口的内容上,他半个字都不信。
——季榆迟说得好听,现在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以后还不是要对他怎么样!
不过季榆迟一搅合,季屿心中那点情绪就散了。
穿书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对着想要自己小命的敌人流泪也很弱智。
季榆迟才不会管他是不是委屈难过。
季屿很快调整好心态和情绪,他提了口气,偏头看向季榆迟:“你到底想我怎么还?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一定尽力满足你。”
他刚哭过,眼尾泛红,明明是个柔软可怜的模样,但被泪水润湿过的眸子里盛满了坚定与倔强。
季屿自认为态度诚恳,语气坚定,足够季榆迟看到他的诚意。
季榆迟确实看到了他的“诚意”,从他捏着没用的纸巾上就懂了。
——他讨厌他,恨不得立刻离开他。
连他给的东西都不肯要。
季榆迟盯着季屿泛红的双眼,目光沉了沉。
这一瞬,季屿忽然觉得周遭的温度都变低了,寒意来自身侧的季榆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