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榆迟这会倒是好说话,立在那一动不动,任由他在他手上摩擦、清洗。

只低头看着。

也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看手,或者透过他和手在看其他什么。

季屿挤了一点洗手液,在手心里打磨至起泡,才又握住季榆迟放在水龙头下的手,继续帮他清洗。

直至他残留在他的手彻底洗干净,还染上了沐浴露淡淡的水果香,季屿才抽了两张纸巾,帮季榆迟擦干,小声道:“好了。”

“嗯。”季榆迟拿回手,当着季榆迟的面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用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声音道:“没刚才的味道好闻。”

季屿一直没褪下绯色的脸,又再次加深了色度。

季榆迟用被他刚洗干净的手,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尖,低笑着道:“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季屿只觉得耳尖快要着火了,他低下头一句不吭,任由季榆迟调.戏捉弄他。

乖巧老实。

季榆迟的心很痒,但却不敢再逗他。

是极限了,再逗他自己也要出事。

“辛苦你配合我把被单也换一下。”季榆迟松开了手,终于正了正色,“我一个人不行。”

季屿赶紧打开浴室门,方便季榆迟出去:“我自己来就行。”

嘴上说得利索,实际行动却立刻打脸。

季屿哪是会换被单的人,他在现实世界就没做过这些琐碎的活。

跟他第一次做饭搞成炸厨房一样,他换被单也宛如打仗。

最后,还是靠季榆迟这个伤残人士指导,主导,他配合,才勉强将房里的四件套换成了新的。

重新关灯躺好时,季屿才发现自己忘了一件大事!

他刚才光顾着自己快乐,还有事后害羞了,季榆迟怎么办?!

这种事,不可能只是他会想,季榆迟肯定也会。

他现在手伤着,不可能自己来,刚也没见他去冲澡,岂不是到现在还难受着?

季屿立刻觉得懊恼不已。

他也太不是人了,怎么能把季榆迟忘了!

窗外,连月色都暗了几分,寂静一片,身后是季榆迟清浅的呼吸。

季屿脑子清明一片,他猜季榆迟应该也不可能这么快入睡。

于是,他抿了抿唇,轻轻在黑夜里唤了一声:“榆迟哥哥。”

“嗯。”

季榆迟果然没睡着,他低声应了。

季屿稍稍犹豫了两秒,而后翻了个身,面对季榆迟而睡。

他偷偷瞥了眼面前的人。

哪怕闭着眼假寐,季榆迟的样貌也足以让他心动。

窗外,有轻微的风吹进来,漾起了窗帘的边角,让月光偷偷潜入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