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性取向是天生的,是不是?”季父往前倾了倾身,神秘兮兮地问。
老王好不容易找到人跟自己聊这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问过医生了,是的,没法改变。
其实我也知道我儿子不跟这个大学生在一起,也会跟别的男孩子在一起。
可我老王家九代单传,怎么就到他这代断了香火呢。
而且,那大学生才多大啊,跟他差了八九岁,不成熟不稳定,到时候再来个离婚什么的,我经得起这么折腾么。”
是啊,大学生不成熟不稳定。
他家其中之一,还是个高中生呢。
“你说得有道理。”季父认同地点点头,“小孩子刚刚萌生这个心思,看到身边优秀的人难免把持不住,还是得拉开距离。”
“你说得轻巧,那大学生又不是我儿子,我怎么让他们拉开距离?”老王发出灵魂拷问。
季父喝了口热茶,感同身受般:“是有点难办。”
老王家难办,他家不难啊。
季屿是他亲生的,还算听话,他可以先劝,劝不动就来硬的。
反正得把两人分开。
“你说是不是,我只能干着急!”老王一拍手,眉头蹙得铁紧,“其实我也不是老顽固,真的看不开同性恋情,可大环境不允许啊,我怕他们年纪轻轻就招人非议,顶着异样的目光过一辈子。
那得承受多大的压力,搞不好再出点心理方面的毛病,一辈子就毁了,哎。”
“确实!”
季父不能再认同老王的观点。
季屿很好,季榆迟也很好,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毁了。
两人各怀心思对话了两句,就散了。
季父心思凝重地回到季家老宅时,季屿正在客厅刷题。
“你哥呢?”季父放下公文包,环顾客厅一遭,没见到季榆迟。
季屿抬看了季父一眼,如实答:“在楼上书房,爷爷找他谈事。”
“嗯。”季父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又埋头做题的季屿,“小屿,你把题先放放,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季屿跟季父没谈过话,闻言还是放下了笔,起身:“季爸爸,什么事啊?”
季父双手背在身后,示意外面,语气严肃:“出去说。”
“哦哦,好的。”
季屿被季父严肃的态度搞得心里打鼓,以为自己最近做错了什么事,或者穿书的事露出了马脚,不免有些紧张。
两人来到老宅的小花园的凉亭里,季父示意矮凳:“坐。”
季屿乖巧落座,背挺得笔直,一副听老师上课的认真样。
头一次跟小辈说感情上的事,哪怕给开惯了学术报告会的季父一时间也有点不熟练。
“小屿啊。”季父从熟悉的学习入手,“高考还有三个多月了,准备得怎么样?”
季屿一听是学习,当即松了口气:“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