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雪听着,慢慢地,耳根也跟着发红。
他低声说:“我如今这模样……”
时淮抬起手,触碰着他的面颊。
少年笑嘻嘻道:“师兄什么样,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看的。”
因为这是师兄啊。
倘若他只喜爱那个隽逸皮囊,为何还要与抢占了师兄身体的妖怪相争?
他喜欢的,从来从来,都是年幼时对自己关照,年少时一同练剑。
再长大些,和他说着江湖事,讲好了,两个人要一起外出闯荡,行侠仗义,铲奸除恶的师兄。
少年的感情,热烈而坦荡。
在时淮的目光下,谢砚雪只觉得心头涌过一股暖流。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又在时淮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手起刀落。
时淮惨叫:“啊!!”
谢砚雪眼疾手快,在时淮从前受伤的地方切开一道口子,紧接着就把准备好的药粉、纱布扣了上来。
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工夫,时淮的叫声刚刚响起来,就觉得一股清凉盖上痛处。
饶是如此,时淮的面色还是有点发白,眼睛发直,看着前方。
谢砚雪动作微顿,歉然说:“小淮,我刚刚……”是觉得在时淮不注意的时候,一次性解决,总比时淮有心在意,精神紧张时下刀来得轻松。
时淮慢吞吞地抬头看他,眼睛很黑,面颊更白,一滴冷汗从鬓
角滑落。
谢砚雪几乎手忙脚乱,“小淮,你?”
时淮怨念:“师兄啊……”
谢砚雪:“小淮?”
时淮:“不是说好了,要抱抱我吗。”
谢砚雪看他。
时淮表情里的怨念更深。
谢砚雪看在眼中,慢慢吐出一口气,俯下身,将人抱在怀里。
两人的胸膛贴在一处。谢砚雪感受到了小师弟的体温。
同时,他也知道,小师弟所感受到的,仅仅是偶人体内真气运转时造成的一点错觉。
这个念头,让谢砚雪的心微微发紧。
等到时淮睡下,谢砚雪去找沈轶。
他很恭敬,知道两位前辈很忙,于是并不直接打扰。是在等了一炷香工夫之后,眼前的门打开了,里面传出话音:“什么事?”
谢砚雪这才说出口:“前辈,我的身体,被那歹人占去已久,可还有回来的一天?”
他这句话音落下时,沈轶从屋中走出。
他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睡袍,靠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