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从蒸锅取双皮奶时,有些着急,被热气烫了一下。”喻安卿不在意地道。
程深墨心脏一抽,再无暇顾及韩缨的情绪,鼓起腮帮,小心地吹气呼呼。
趁良姜低头,喻安卿嘲讽地直视韩缨,犹如在看战败的公鸡。
韩缨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屈辱,气得甩袖离去。
碍眼的人终于离开。
喻安卿愉快地弯下腰,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兔子细软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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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韩木羽悄悄把程深墨叫出来,询问缘由。
“你和哥哥怎么回事?哥哥今早气呼呼地回来,关在房间里,一直不出来,连饭都不用。”
程深墨摸摸下巴:“我和你哥处于冷静期,估计会分手。”
“我刚承认你做嫂嫂,怎么就要分手?是不是喻安卿从中作梗!”
韩木羽气得跺脚,撸起袖子,便要去找喻安卿算账。
“不关安卿的事。你看我性格显然不适合做侯府夫人……”程深墨赶紧拉住。
“为何要最合适的人当主母?难道不应该娶最爱的人为妻,相守一生吗?这道理说不通啊,走,我带你找我哥,你们好好说说。”
韩木羽不想没了小姐妹。
程深墨拗不过她,被硬拖着来到韩缨的院子。
刚一进门,便听到韩老夫人中气十足的训斥声:“老朽听闻你昨日为了那个乡野大夫,指派家丁,大肆买礼,好不像样子!你知不知道,外面说得多难听?说你被小小的大夫迷了心智,不成大气候。
如果传到皇宫,传到公主耳朵来,圣上会怎么看?公主会怎么看?公主的选婿宴不到十日。缨儿,你是怎么答应祖母的?”
韩缨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祖母,你别逼我,你明知我对公主无意。”
韩老夫人:“好,你大了,不再听祖母的话了。祖母只问你一句,你不娶公主,你要娶男人,我侯府的香火该如何?你要让我韩家断子绝孙不成!”
“我会纳妾,不断香火。”
韩缨的回答极快,没有半分犹豫。
纳妾?生子?这就是韩缨所答应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吗?这就是韩缨说的‘绝不是三心二意之人’?
程深墨心底最后的一丝星火被无情碾灭。本想好聚好散,实际上呢,韩缨从未对他付出过真心,一直在说谎。他的深情是假的,他的承诺也是假的。
程深墨告诉自己,为什么要伤心呢?本来就是要分手的不是嘛。为什么想哭呢?认清韩缨的真面目再好不过了。
他告诉自己不必难过,脑海里却不停回闪两人的过往。
他们曾经在狼嚎的深夜相拥,就像天地间只剩下彼此;他们曾一同量尺寸,选布料,裁新服,幻想成亲后的柴米油盐;他曾信誓旦旦地说过不会辜负啊。
一切变得虚假可笑。
以为能留下的美好回忆,变成了砍向自己的钢刀,一刀刀割得程深墨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痛得他无法呼吸。
韩木羽在劝慰着什么,程深墨听不清了。眼泪像喷涌的泉水不停溢出,流淌在脸上,形成纵横的河流。
韩缨听见动静,开门走出来,看见泪流满面的程深墨,有一瞬间的慌张。
随后一想,自己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啊,甚至为了他,违抗祖母的命令,拒绝参加公主的选婿宴。
“阿墨,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