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缨大笑着,好不得意。
喻安卿内心一慌。
对于韩缨忠君不二的表态,唐皇并没有完全放心。禁军围宫这出戏上演时,暗阁及北衙的人已在喻安卿的安排下,埋伏各处,随时准备出手,以防韩缨反水。
这几日他一直忙于部署,没有回如菊宫。他内心着急,不欲于韩缨纠缠,匆匆撂下话:“今日,皇宫禁军悉数为你调动,皇上会有何感想?伴君如伴虎,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两句谚语,我送给你。”
韩缨内心大浪拍岸,久久未能回神。
喻安卿回到如菊宫。翠莲和夜峦身中迷药,昏睡不醒。
他和程深墨的寝殿凌.乱不堪,属于程深墨的东西没得一干二净,唯桌上留有一封书信。
纸上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分手,不想再见你,不要来找我。”
干净利落是程深墨一贯的作风,好绝情的心。
两滴泪落在纸上,湮湿了墨迹。
-
二皇子入狱,右相满门抄斩的消息传到兰坤殿,李贵妃悲恸万分,动了胎气,马上要生了。
消息第一时间被递给了乌雅皇后。此时,她正与平乐公主商量着公主的婚事。
乌雅啄了口茶水,吩咐道:“派最好的稳婆过去,务必保证贵妃’母子平安’。”
最后四字咬得极重,太监霎时明白皇后的意思,回道,“娘娘放心。”
平乐有些担心:“父皇的子嗣不丰。万一……”
“平乐,皇家人没有真感情,你要记住这句话。”
乌雅皇后手指抠动佛珠,漫不经心地说道。旧佛珠送给了程深墨,新佛珠刚上手,颇为涩糙。皇后时常放在手心盘玩。
平乐微微颔首,牢记在心。
“安卿哥哥能了却一桩心事了。”
平乐顿了顿,有件事想要听听母后的看法,“父皇正与钦天监商量吉日,准备正式恢复安卿哥哥的正统身份。安卿哥哥素来得父皇喜爱,又手握暗阁。以后的皇宫想必也极为热闹……”
乌雅抬起头,望向殿外。寒冬腊月,偌大的庭院枝桠干枯,到处灰土土的,没有生气。
但天色却是晴好。春天终究会来,不是吗?
“他与我们不同,他不属于皇宫。贵妃一死,他也自由了,你无须担忧。”乌雅口吻温柔。
素珠,素珠,你执意出走,定是见过了春日。你的孩子很好很好,他会替你看到更多的春景。
-
腊月二十八,江南水乡的一座小城。天多细雨,阴寒得紧,街上行人匆匆。
程深墨低眉耷眼,裹了裹厚实的青色棉长袍,心情极差。刚才他被寻急诊的富人家赶了出去,半分诊金没给不说,连他的伞也没还,害他淋雨。
原因无他。那户人家的大儿子本就有旧疾,前两日找他看诊,治得差不多。这两日天寒,旧疾复发,急忙唤他去。
程深墨有脸盲症,把二儿子当大儿子来问病。富人家直呼庸医,不赶出来才怪。
本就是自己的失误,程深墨没怎么生气。往回走时,不知为何脑子里蹦出喻安卿的笑脸,想起他牵着自己的手,给疟疾病人搭脉的画面。心尖陡然起了怒火,越烧越烈,脸色难看得紧。
他在韩缨的帮助下离开京城,途中偷偷用药迷昏了随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