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尔心莫名痒了一下,避开宋子言似的,微侧身。
绑至脑后头发的发带却忽然散了,微卷长发垂落脸畔。
一时间,兰德尔辨不清这荷香,是他的,还是宋子言的。
宋子言见了,站起身,扯下那条绣着冬梅的灰色发带,给兰德尔绑发。
“……客观来讲,是苦的,”兰德尔说,“不过习惯之后,便是另一类感受了。”
“觉得它变甜啦?”宋子言问。
兰德尔清浅一笑:“那倒不是。非得形容,大约是香,一种特别的香味。”
“是吗.”忽地,兰德尔只觉头发一轻,便见一只手夺过他唇间的烟。
兰德尔怔怔,望着宋子言微红着脸,将被他润得有些潮的烟头送到嘴里,吸了一口。
宋子言小呛了下,不成型的烟雾自他那张嫣红嘴唇乱溢。
宋子言稳好,对上兰德尔的视线,在兰德尔反应过来前,羞赧地凑到他耳边轻喃:“师哥,确实很香。而且我觉得……是甜的。”
兰德尔心尖立时一颤,下一秒,一只捏着烟的如玉手又出现在他眼中。
“.师哥,张嘴。”宋子言轻声说,烟头碰着兰德尔的唇。
兰德尔置在扶手上的手握了起来,微微启唇,把烟衔住。
--晚九点,这场夜雨又大了起来。
兰德尔关上露台的门,回身,透过屏风,依稀瞧得见宋子言的身影。
兰德尔不知该作何感想,静了会儿,走出茶室。
宋子言坐沙发上,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有些羞涩的样子。
如此,兰德尔再次张不了口他们好好聊一番的话语。
兰德尔心叹,只好道:“.子言,那你……找个舒服的姿势,我们准备开始了?”
有那么几秒,宋子言点点头,长睫颤着,开始解马甲的扣子。
宋子言穿的是一个套装,杏色及膝褶群,上身一件法式衣领白衬衫,外搭一件不显腰身的杏色马甲。
他那件白衬衫,有些透。
薄薄一层纱,似隔着一道濛濛雾,隐隐绰绰能窥见其中奶一样白的两条胳膊。
兰德尔只以为这衣服应当只有这胳膊是透的,却也没看他师弟脱衣,以清水调着先下笔的颜料。
约莫半分钟,兰德尔这才抬头,可望清眼前景象,执笔的手登时一抖。
一滴清水晕开的朱砂滴落宣纸。
兰德尔非礼勿视一般,连忙低首。
“师哥……”宋子言软软的声音。
兰德尔莫名的,呼吸一滞,继而心跳沉沉。他没有作答。
须臾,听得脚步声。余光里出现两只未穿鞋的脚,套一双白袜。
兰德尔执紧手中那杆羊毫笔,他作势离开,下一瞬,宋子言抓住他的手,脚尖一撑,坐到书案上。
兰德尔生平第一回 ,有些艰难地开口:“……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