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咯吱……”
轮子滚动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宁乱被吓了一跳,推着病床向前飞奔。
走在前面的调查员被身后的动静吓着了, 干脆跑了起来。
一时间,走廊上满是沉重的脚步声,还有轮子快速擦过地面时的尖锐呼啸。
“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呢?”
从病床上传出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显然是陆沉昭在说话。
宁乱愣了一下,不小心撒了手。
人留在原地, 病床却追着前面的调查员去了。
怕提醒了反而出意外,宁乱没敢吱声,直直奔着病床跑, 气喘吁吁地在病床撞上其他调查员之前, 抓住了床尾的栏杆。
宁乱喘着气想, 还好他贴心地给把黑盒子压在了枕头下, 又贴心地盖上了被子。要不然, 就刚刚这么大的动静, 黑盒子十有八.九会飞到地上。
那种情况,吓到其他调查员都是小事,宁乱最怕的是,没人敢伸手把黑盒子捡起来。
推开水疗室的门,比调查员刚刚的遭遇更刺激的事发生了。
在理疗室等调查员的不是负责水疗的舒大夫,是他们早上在声音理疗室遇到过的杨大夫。
调查员大多信了周魇的话,相信易树和杨大夫是同一个人,相信他们早上见到的杨大夫是其他人假扮的。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遇到假杨大夫没什么,这会都知道他是假的了,调查员难免有点紧张。
突然换大夫本就不是什么好征兆,换的人又是假大夫,闻冰果断开口问了:“杨大夫,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负责的是声音理疗和泥疗。”
杨大夫:“舒大夫有事请假了,我来替他。”
假杨大夫的声音是沙哑的,也像含着沙说话一样,但只要听得仔细一点,就能听出假杨大夫声音中的砂砾感没那么重。
之前的那个杨大夫,也就是易树,声音沙哑到让人觉得他的嗓子是由沙子做成的。
以调查员的经验,不做理疗说不定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众人便只能硬着头皮进了理疗室,等待假杨大夫的安排。
很快,包括宁乱和病床在内的所有调查员都进了理疗室的门。除了易树和待在304疗养室的周魇,其余调查员都到齐了。
清楚易树和冥山疗养院有着很深的关系,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发现他没来,众调查员默默松了一口气。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乔远一脸焦急,视线到处乱飘,在人群中把易树找了一遍又一遍。
来水疗室做水疗的疗养员一共有七个,浴桶只有五个,要保证所有人都能做水疗,就只能把疗养员分成两组。
“我先念第一组人的名字。”假杨大夫翻开手里的文件夹,一行行看着,“宁乱,齐丰,闻冰,刘眠,陆沉昭。”
假杨大夫很快准备好了用来水疗的液体,又很快喊名字,让疗养员去各自的浴桶理疗。
很快,所有浴桶前都有了人,只有最后一个是空的。
“陆沉昭。”杨大夫环顾四周,“陆沉昭在哪里?怎么还不过来?”
“不会还在盒子里吧。”宁乱小声嘟囔了一句,立刻收到了其他人“关爱”的目光。
没有犹豫,宁乱认命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揭开,接着抓住枕头的边缘往上抬了抬,像是怕吵醒陆沉昭似的低声说着话:“陆大佬,到水疗的时间了,请你出来……”
枕头底下竟然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宁乱的话卡在嗓子眼,脸刷得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