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他渴望在夜幕降临之际,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他还是忍住了。
忍不住的时候,就躲进狭小逼仄的衣柜里,咬着手臂,想在精神病院外面的那个人。
思念和渴望如同燎过荒原的野火一般,烧得他心脏都在隐隐作痛。
他想见段从祯。想到快要发疯。
那是支撑他在东青山无比残忍的虐待中活下去的唯一力量。
他一定要活着出来。
他想见段从祯。
今天,陶映没有来。时钟走到了六点半,门口还是没有传来敲门声。
显然,陶映的虹膜打不开段从祯家的门。
以前他总是用钥匙,直到即鹿住进了段从祯家里,段从祯就把他的钥匙收走了。他便只能敲门,然后等即鹿来开。
如果即鹿不愿意,就能不让陶映进门。
也算是段从祯给予他的小小特权。
即鹿很珍惜段从祯给他的,哪怕是施舍的一点疼爱,起码比没有要好。
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即鹿瞥了好几眼时钟,看着它走到六点半,又看着它走到七点。
陶映还没来。
他有点饿了,但是没办法进厨房,因为段从祯不喜欢。
正打算出门去买点吃的,段从祯发来了消息,让他换衣服,今晚出去吃。
不解地皱眉,即鹿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要出去吃饭,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思,换了衣服。
段从祯在十字路口等他,坐在车里抽烟,侧脸被昏黄的灯光映得轮廓分明,硬朗又深邃,即鹿贪恋地任由目光在他面庞上流连,等到男人看过来,才匆匆垂眸,红着耳尖坐进副驾驶。
段从祯对他来说,与行走的催/情剂没有太大差别。
上了车,即鹿才知道,今天要去的晚宴,原本段从祯是打算带祁然的。
只不过那倒霉蛋现在还躺在医院加护病房里,生活都要别人料理,所以才让他捡了便宜。
即鹿没什么挑的,只要能跟段从祯在一起,是谁的替代品他都无所谓。
他并不是很适应这种人多的地方,尤其是纸醉金迷的场合。每当有人在身边走过的时候,即鹿总会不由自主地缩起肩膀,不动声色地避开与那些人接触。
段从祯接了个电话,匆匆跟他打了招呼,便走进了远处的楼梯间。
他一走,之前暗暗盯着即鹿看的人便走上前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即鹿搭讪。
即鹿垂眼,听着男人轻蔑又下流的调情言语,没有任何反应,温顺得如同小鹿一般,脸色都不曾有任何改变。
不知道如果今天跟段从祯一起来的是祁然,这些人会不会这么大胆。
大概率是不会的吧。即鹿心想,如果谁有胆子打他宝贝祁然的注意,一定没办法站着走出这个会厅。
他就不一样了。
自从上次跟李捷打了一炮,估计圈子里谁都知道,段从祯身边的男人,是可以随便要来玩的低贱东西。
用来交易的手段罢了。
面前的男人仍然在絮絮叨叨,浑身酒气,即鹿只觉得,这人真的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