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李捷漫不经心地反问,而后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谁,“你要他联系方式干什么?”
“有用。”即鹿惜字如金,声音平静而低沉。
“我不能给你啊。”李捷说。
“为什么?”
“你不怕段哥弄死你,我可是怕得要死的。”李捷笑,“私底下给你其他男人的联系方式,借我几个胆我也不敢啊。”
“别开玩笑了。”即鹿皱了皱眉,“赶快发给我。”
“啧。”李捷半恼半开玩笑,“你就不会嘴甜一点,说两句求求哥哥之类的话?”
即鹿面色冷静,冷笑了一下,“通话我在录音。”
被这么一威胁,李捷收了玩笑模样,暗骂一句脏话,“你跟段从祯真他妈天造地设的一对贱人。”
“谢谢。”即鹿说。
李捷没再说下去,在通讯录找到实验员的电话,给他发过来。
“谢谢。”即鹿说,“挂了。”
“我劝你还是别去。”李捷开口,“段哥一直挺不喜欢他的,你再跟他亲近,可能连你也要受牵连。”
已经受牵连了。即鹿心里默默想,嘴上还是敷衍地应了,“嗯。”
“你根本不会听我的,对吧?”李捷问。
“嗯。”即鹿说。
“……你他妈。”
“挂了。”
即鹿说完,利落地挂了电话,朝医院走。
路上给实验员打了个电话,表明来意,说自己想去探望一下他和他的妻子。
起先对方很是受宠若惊,连连拒绝,即鹿一再坚持,他才报了病房号。
那件事之后,即鹿对他就心怀愧疚,即便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去探望一下,也总归好过段从祯的无情。
即鹿也是有点私心的,他知道柯林药企的实验正在向好,这个时候如果起内讧或者生二心,对研究绝对没有好处。
他希望自己示好的行为能为段从祯争取到一点理解,让那个实验员稍微原谅一些段从祯的刻薄和幼稚。
进了水果店,让店员推荐了送病人的果篮,即鹿面无表情地付钱,拎着果篮往外走。
虽然天气放晴,街道上仍然弥漫着灰尘,看上去雾蒙蒙的,很是压抑。
即鹿低垂着眼,心无旁骛地走路,尽量避开一切视线接触,把自己融进熙攘人群,没人能注意到他。
进了医院大厅,即鹿闻到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攥紧拳。
在电梯口站了一会儿,电梯门打开,里面没人,空空荡荡的,狭小逼仄的空间隐隐有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闭了闭眼,即鹿咬牙,转身往消防通道走。
住院部的楼层很高,偏偏实验员给的房间号是在12楼。
一层层走上去,不停地绕圈,即鹿有些头晕了,接连几天的梦魇和脱力也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扶着楼梯扶手,即鹿压下胸腔窜动的心跳,拎着果篮慢慢往上走。
走到11层,头顶隐隐传来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