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军官纷纷又装作耳朵失聪起来,同时纷纷感叹谈骄太猛了,竟然敢对首领说这种话。
换做是他们,三条命都被弄死了。
温穆澜没什么情绪地扯起唇角笑了笑,他看了眼撑伞的军官,对方瞬间了然地退后几步。
寒冷不断续的雨珠没了雨伞的阻挡,直直落在温穆澜和谈骄身上,冲刷着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两个人的表情都是半笑不笑的,不像是在浪漫的雨中调情,而是在战场对峙似的。
谈骄的睫羽已经被雨水打湿,他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嗤笑了声。
他最讨厌的就是对付温穆澜,对方比他多了一百八十个心眼,手段和势力都不是他能抵抗的。对他的态度又像是逗弄宠物一样的随便,总是随心所欲地施加不幸在他身上。
谈骄人生里的第一个失去的母亲,是被温穆澜刺入药剂导致生育时撑不过去。
他第二个失去的是梦想,是被温穆澜半管药剂和势力封锁的。
他第三个失去的是尊严,是被温穆澜刻意设计的。
父亲一直保护他保护得很好,谈骄虽然因为过分惹眼的外貌有过不少烦心事,但也不足以让他那么狼狈。
是温穆澜和五王子这两个疯子让他失去了军方战斗系名额,成为了一个任何人都可以觊觎任何人都可以争抢的玫瑰。
谈骄从出生开始,就倒霉地被恶鬼盯上了,却顽强地撑到了现在也没有被打断脊骨和尊严成为他人玩物。
他从不认命。
这群杂碎费劲心思两年想要折断他,最后没了耐心想要弄死他,嘴里却满口都是些表白爱语,可真是让人恶心让人窒息的爱。
谈骄忽而搂住了温穆澜的脖颈,将自己被雨水打湿后更显艳丽勾人的脸庞靠近对方,看着那丹凤眼里藏得很深的着迷与欲望,嘲讽地笑了笑,嗓音却变得轻柔,充满暧昧与旖旎,“温叔叔,你该不会也想把我娶回家吧?”
温穆澜先是一愣,然后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太清楚谈骄玩弄人的本事了,对方在这两年的阴谋和束缚里成长得飞快,将那群爱慕者玩弄得团团转,不仅毫发无损,甚至还让那些家伙狗咬狗起来,差点就厮杀到他这来了。
一旦在谈骄面前展露出爱意或是表达出爱意,就会被对方毫不留情地利用,陷在对方不知真假的甜言蜜语和那张稠丽漂亮的面容里无法自拔,一点一点坠入爱欲塑造的深渊。
等清醒后,才发现自己的价值被剥夺了个彻底,原本笑意盈盈的美人变得面无表情,轻蔑地无视你,他的周围又是新一批的忠心的被驯服者。
还真是无情的美人。
那些被玩弄后的人愤怒却还抱着靠近的痴念,自然又被玩得团团转。
温穆澜可不像那些蠢货,他明白和谈骄博弈的这场游戏里,他绝对不能陷入谈骄的陷阱。对付谈骄这种,最有用的就是剥去他所有的刺,不去相信那张满嘴谎言的嘴,要让他毫无任何退路,害怕又不甘地臣服。这才是最好的征服玫瑰的办法。
到底是猛兽、恶鬼不正常的爱,他们从未想过爱这个字到底是什么,又该用什么方式表达爱。
他们只会用犀利的爪子厮杀捕捉自己心爱的猎物,却不知道强制和疼痛只会让猎物反抗而不会臣服。
就算臣服了,那也只是满足了猛兽所谓的“爱”,归根结底不过是疯狂的占有欲与破坏欲,怎么会是可笑的爱呢。
他们这种疯狂的不正常的爱只会让谈骄恶心反胃,但到底他们还是成功了,因为他们也让谈骄开始畏惧开始厌烦所谓的“爱”,寡情的天性被放大,彻底成了无情地得心应手玩弄他人感情的七大罪罪犯。
娇 堂 団 怼 毒 嫁 蒸 黎
和疯子待久了,同样也会变成疯子。
在这两年的争斗与对抗里,谈骄早就丢弃了自己的善良、天真,捡起了残忍、心狠,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十二岁的谈骄和十六岁的谈骄不同,十二岁的他天真快乐,有着自己的小脾气和顽皮,却又单纯善良。十六岁的他萎靡低落,被一次又一次地针对。
十六岁的谈骄和十八岁的谈骄不同,十六岁的他懦弱天真,依旧还残留着善良,可十八岁的他就不一样了,他傲慢张扬,心狠手辣,锋利得没有人敢轻易靠近。
这是他成长的代价。
但何尝不是一次不得已却又完美的蜕变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