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裴朗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给他无声的安慰。
苏瑾昱咬着牙,温热的泪水滴在了大腿上,晕开了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明志被他们……扒光了衣服绑在了凳子上……”
那些人,如同恶魔一般围着浑身赤裸的少年肆意的放声大笑,口中的言语不堪入耳。而平日里老师授课的讲台上,立着黑色的三脚架,顶端的相机,记录着眼前的暴行。
少年气得浑身发抖,还没来得及冲上去救人,一旁办公室的门突然间就被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瑾昱认出了对方是方明志的班主任。
一身考究斯文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路过教室门口,将一切都看在了眼底。
苏瑾昱天真的以为对方会开口阻止,批评责罚那些施暴者。
可是没有,对方甚至不顾方明志撕心裂肺的哭喊求救,体贴的关上了教室的门,临走的时候甚至还叮嘱那些恶魔:“一会儿会有保安过来巡逻,别玩过火了。”
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不仅无视了自己学生所受的霸凌欺负,还对施暴者予以了包庇和纵容。
苏瑾昱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冷漠到这样一种程度。
帮少年解绳子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发抖。
“他那么小一只,躺在我的怀里轻飘飘的,像是风一吹就会散一样……”苏瑾昱吸了吸鼻子,偏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眶通红。
“我一直都在想,要是我能对他多关心一点,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后面的那些事会不会就都不会发生……”
“不怪你。”顾裴朗沉声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声音低沉温柔。
“怪我的,怪我的……”苏瑾昱摇头,神情悲怆。
那次之后,方家父母发了狠,让那些人全都付出了代价,随后带着方明志出了国。
苏瑾昱整整半年没有见到对方,再次相见的时候,青年已经成为了他的大学同学兼室友。
相处的日子里,他发现青年像是失去了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后来方母的一番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当初他们带着方明志去了国外之后,少年整日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每天都被噩梦惊醒,然后就是无止境的大喊大叫。不得已之下,他们找了心理医生对人进行催眠,封存了那一段黑暗的记忆。
“他这些年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我以为催眠真的成功了,现在看来,分明是他害怕我们担心,装做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这个傻子!”说到最后,苏瑾昱咬牙切齿,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这样一来就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有好几次青年在看见穿西装戴眼镜的男人时会无端的紧张,今天会在病房里可怜兮兮的对他说可不可以不见刘奇。
“我应该早点发现的。”苏瑾昱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里满是自责。
顾裴朗伸手将他抱进怀里,让人靠在自己的肩上。
“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苏瑾昱摇了摇头没说话,顾裴朗垂眸看着他黑色柔软的发丝,轻轻在人头上吻了吻。
“刘奇长得很像明志高中的班主任?”
苏瑾昱:“不是很像,只是戴着眼镜时有几分相似。”
顾裴朗点头:“既然这样,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他出来。”
“不用……”
苏瑾昱抬手阻止了男人拨号的动作,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方才病房里刘助理看明志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在想,他会不会就是带明志走出心结的那个人。”
顾裴朗将手机放回了原位:“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