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觉得池小天有点走火入魔了:“池……”
池小天虽然性情不好,但从未处罚过身边的人,他并不畏惧池小天,对池小天也没有过尊称。
“放肆,朕是皇帝!”
池小天突然起来,他面容冷戾,“朕是天子。”
沉舟:“……”
他闭眼,“陛下。”
池小天又笑,目光有着神经质的疯狂:“朕为什么要当皇帝?朕不想有人再欺负朕。”他弄死了那些太监,弄死了景帝。
还是有人要欺负他。
池小天遥望边塞:“哥。”
他蹲下,缓缓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有人欺负我。”他喃喃,“有人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
“我只想杀一个人,为什么不让我杀。”
池小天小时候是经常哭的,他那时候很丑,但哭起来很可怜,也不出声,就那么默默的流眼泪,彼时的孩童与现在的帝王身影重叠。
沉舟喉咙一涩:“陛下。”
池小天去看沉舟,桃花眼有些湿润,还有些茫然。
沉舟跟了池小天也有十年了,他是看着昔日的孩童长大的:“陛下要杀谁。”他跪下,“愿为陛下效劳。”
池小天不哭了,他有些发愣:“……你也会死的。”
沉舟说:“臣无惧。”
他知道池小天到底为什么发怒,不是因为景帝,是那一村的百姓。曾经的那个眼里只有自己的小孩,眼里还是有了天下和臣民。
李保国也爬了进来:“陛下,还有咱家呢,咱家也不怕。”
池小天不说话了。
次日,京武大街午门。
人头乌泱泱的。
昨天还是中年人模样的小官一夜衰老,他步伐踉跄,头发花白,脖子上戴着重重的枷锁,走几步就摔一个跟头,挣得身上的铁链子哗啦啦响。
“圣天公!”
“圣天公……”
“快放开圣天公。”
嘈杂的声音骤然沸腾,热闹的跟菜市场门口一样。
一学子打扮的书生从人群中走出,看向高台上看不清脸的人:“皇上,陛下,切勿行错事啊!”
他大呼,言辞恳切,“圣天公乃是圣人转世,得天人造化,您杀他,大魏恐有大难啊。”
什么大难?
集体罢官吗?
池小天终于动了下,帝王的冠冕微动:“你叫什么?”
书生正愁无法扬名:“草民张敏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