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给我想起来!”他喃喃自语,抱住自己的头敲打,好像突然发了疯,脸上涨红气息急促,在地上翻滚嘶喊,看到这种情景,谁都会把他当成精神病患者,但眼下的情况太特殊,艾米勒分明前一刻还是好好的。
“看来你问到关键了。”巫维浅相信在艾米勒身上有秘密,黎凯烈的提问触及到了不可触及的区域,黎凯烈似乎不觉得意外,“他就是个傀儡。”
说出傀儡这个词,空气里好像有什么动荡起来,艾米勒蓦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黎凯烈走上去看了看,“他没死,太可惜了,一个脑子里被灌满虚假记忆的傀儡,你能想到这是谁做的吗?”
巫维浅的脸色和他一样凝重,在听到“傀儡”的时候,他也明白过来,只有雷德不太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这么说艾米勒看到的记得的,都不是真的?”
那个空盒子还是摆在那里,巫维浅走上去拿起它,黑色的眸子凝结了空气里的寒意,“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不多,修改记忆,把不存在的事物做成印记放到人的脑子里……”
“博德也许能做到,但他一个人做不了,除非还有其他人活着,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有能力这么做的人,也必须非常了解你的过去——”尾音拖长,黎凯烈饱含深意的眼神对上了巫维浅的,“你的女朋友好像很久没来看你了,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说薇薇安?”他也想到这种可能性,但是,“不可能,她不会这么做。”决然的否定,巫维浅甚至没有考虑太久,他不相信薇薇安会做这种事。
黎凯烈听他这么肯定的信任着薇薇安,不觉脸色发沉,巫维浅也发觉了,他缓了缓语气,“她和我都不会用这种事开玩笑,薇薇安确实具有这种能力,但达维拉人在现代社会里有他们的存活方式,她手下还有巴托里财团,他们已经隐藏很久了,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假如他们也知道同化剂的存在,你还能说的这么肯定吗?”雷德神情严肃的插口问道。
他并不针对谁,他怀疑任何人,一直都是,所以巫维浅没有为此不高兴,这句话可能也是黎凯烈想说的,为了顾虑他的心情而没有直接说出来而已。
假如巴托里家族也知道了同化剂,假如他们也想参与这件事,假如和克劳迪家族一样,他们也不甘于沉寂,不想再隐藏起自己特殊的血统,想在这个时代赋予巴托里这个姓氏如同神一般存在的地位……
三个人面对面,从现实案件追踪到另一个暗世界,这个发现和猜测验证了雷德的话,这次是件大事,牵连所有人,所有大国,谁又能保证不会牵动那些古老家族的心思?
薇薇安会这么做吗?她会有那种疯狂的想法?很难相信那个有着孩子般笑容,总是那么关心他的薇薇安会那么做,但他确实很久没有出现了,巫维浅陷入沉思。
第41章 被驾驭的感情
艾米勒后来还是醒过来了,他的脑子里被灌输了不少记忆,这是超出催眠术的巫术造成的结果。
他醒来之后依然记得那些画面,真实的好像确实发生过,但任何线索都表明他从没有拥有过那所谓的笔记本,那些剪报画像更是从不存在,房间里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它们的存在。
“你是个孤儿,你的名字是自己取的,你孤儿院的朋友可以为此作证。”雷德之后就彻底调查了艾米勒的过去,他有充分的证据,面对这些证据,艾米勒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可是那就像真的一样,我……”他混乱了,抓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把脑袋剖开来好好看看。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事无法解释,雷德请人为艾米勒做过检查,他的大脑毫无异常,但他至今还能看到那些幻象也是事实。
当视觉和触觉都告诉你那样东西存在,别人却都证实那样东西不存在的时候,人会变得无所适从,艾米勒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他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现实里还是虚幻中。
他是不是已经疯了?他现在和那些指着空气说话的神经病患者没什么差别,还是说那些也只是和他一样被灌输了不存在的记忆,却被人当成疯子?
艾米勒深受打击,住在FBI为他安排的监视房里,同时也是接受保护,假如他是被人操纵的傀儡,必定是要利用他做什么。
“如果就像你说的,是薇薇安在他身上动了手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艾米勒能有什么用?”午后,酒吧继续开门营业,委托给奥文找人重新装修过的“迷宫”还是和原来一样,不同的是巫维浅不再站在吧台后。
“你终于也意识到自己是个公众人物了,这样才对,也免得我每次都要为你担心。”黎凯烈环颈四周,休息室也被重新装潢过,他嘱咐奥文叫人里里外外都装了防弹玻璃。
“过来,到我这里来。”他朝另一边坐在沙发上的巫维浅伸出手,“你就那么不想承认可能是薇薇安做了这件事?”
“你就那么希望是她?她没有碍着你什么。”黑发的男人从阴影里走来,他坐到黎凯烈所在的沙发扶手上,“把头抬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抬起黎凯烈的下巴,不容质疑和违逆的力量,他不出现在人前也许还有另一个理由,他和黎凯烈一样发现了自己的衰老,他的体重不再下降,但身体上出现的老化症状正在逐渐明显,那是在他和库拉哈交手之后突然加快的。
休息室的灯光很柔和,贴着墨绿色带有米白细点的墙纸,沙发是赭红色的亮色皮革,这浓烈奢华的颜色是黎凯烈的喜好,光线很好,让巫维浅鬓边的白丝看起来就像是黑发的反光,也因为那柔和的光亮,使得眼角的细纹不再那么明显。
黎凯烈的目光专注,那带有侵略性的眼神不像以往那么强烈,反而深藏着许多情绪似的让人难以看清。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没看过吗?”不像看到黎凯烈的这种眼神,巫维浅捏开他的下颚,“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牙齿长长了?早上刷牙会不会不习惯?”
他像是在开玩笑,但黎凯烈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巫维浅可以面对暴怒的他,习惯他肆无忌惮的言行,但唯独不想看到这样的黎凯烈,“你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