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下去了,把西装外套往床上一扔,松了松领带,他坐下来,慢慢吐了口气,眼神没有从
那个瓶子上移开过,直到房间的电话铃响刺耳的响起,他接起电话。
“千造,听说东西到手了?”稍带有些猥琐的男声,带着兴奋的短促喘息。
源千造把话筒换了个方向,“啊,到手了。”
“别这么冷淡嘛,我到底是你的舅舅,别忘了你也有冷泉家的血统,这件事如果成了,想想会怎么样?整个世界都会屈服在我们冷泉家的脚下,当然这也是你的功劳,虽说你没找到本源,但这次将功补过你做的还算不错啦,我会再老爷子面前为你说几句好话,你看……”
冗长又无趣的发言不断从话筒那一头传来,源千造干脆把话筒放在桌子上,去了浴室。
热水当头淋下,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脸,巫维浅,他现在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气急败坏,还是无所谓?
笑声在浴室里回响,源千造握起左手,从手腕内侧传来一股热度,渐渐浮现出一个类似家族纹章的图腾,一圈淡青色气团缭绕不去,在经脉上栩栩如生,像是活的。
“刀鞘啊……”在浴室里显得特别空虚的话音渐渐消散。
冤鬼千魂都已经不在,什么刀鞘,用来控制冤魂失控的力量这种话,好像都不必在说了。
冷泉家是延续了八百多年的和歌之家,祖宅位于京都。
冷泉家在日本国的地位本来就不低,何况还有源千造所掌控的集团做后盾,所以在普通人看来即是在现代,这一家也可说是当之无愧的名门望族。
而此时此刻,就在京都,向来保持着安静肃穆的冷泉家家门口却有了一股小骚动,引起了人们的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少有人进出的大门有三三两两的人不断进去又出来,他们安静的忙碌着。
这些人都是冷泉家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北海道,某个靠近札幌
却人迹罕至的森林深处。
“你不是讨厌源千造,怎么会了解的这么多。”在追往东京的路上,黎凯烈竟然主动讲起冷泉家,关于源千造和冷泉家的关系,还有他那位出身名门的母亲,巫维浅不禁提出疑问。
“不是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英话是母话,却能将中国话也说的非常流利的男人似乎有些得意,只是如果有人只看到眼前的充满男性魅力的笑而忽略眼底的锐光,那就犯了大错。
飞机上还有几个人,薇薇安、雷德、卡扎耶,还有博德。他们坐的不是一般的客机,而是薇薇安通过她的途径得到允许飞跃国境的私人客机。
艾米勒这个最无辜的可怜人被留在巴黎,在脑子被“治愈”之后,他很快就生龙活虎的在当地音乐家行列中拉起生意,已经不需要任何人为他担心。
“你要参与这件事我不反对,但是你必须跟在我后面,如果要动手,我来。听见了吗?没的商量!’笑完,黎凯烈神情一变,那副神情配上骇人的眸色,霸道的不容许任何人反对。
只要再流血受伤,生命力就会再次流失,他不想再看到那样的情景,绝对不想。
“你不是说即使我再老个十岁二十岁都没关系?”有意和他开玩笑,巫维浅用自我调侃的语气说着,黎凯烈用力一捏他的手腕,“你是有意惹我发火是不是!”
“这大概叫现世报。”以前的情形好像是颠倒的,他拍拍他的手背,“我答应总行了,你的火还是等到了地方再发。’
飞机要要降落,当然他们事前已经和东京机场的人员联系好,就在快要降落的时候,被卡扎
耶看守着的博德忽然叫起来,“等等!改变方向,我们要去北海道!”他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
“开什么玩笑,”卡扎耶一伸手把他按下去,雷德警觉的回头盯着博德,“情报指明源千造回了东京,你忽然说要去北海道?你有什么消息?”
“是时候了博德,我不相信凭源千造一个人,或者冷泉家,有办法让你为他们效力.而且要的还是同化剂。它是你父亲的,你会把它交给源千造是有什么把柄在他那里?”已经接近降落跑道,飞机的速度减缓,黎凯烈缓慢却低沉的话音伴随着机械的轰鸣声,鼓动耳膜和心脏,充满压迫。
“你早就怀疑了吧,利欧。’日光下,带着面具的脸抬起,博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看见上面的信号了没有?这就是源千造用来威胁我的东西。”
要博德无条件帮助源千造,那是不可能的,一个已经准备好死亡的人,怎么会在重新活过来之后突然去做以前不愿意做的事?
“我不想一辈子被困在克劳迪家族,和我父亲那样一辈子都要制造那些人不人怪不怪的生物,直到失去理智或者遭到报应,所以我按下了炸弹的按钮,可是你们看,报应还是来了。”用微笑的语气说着这些话,博德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叹息着。
“那是什么?”巫维浅的问题是关键,是什么落在源千造手里,令博德必须为他服务。
“还记得那个诊所吗?”博德指的是那个夜晚,邢些长相各异,匪夷所思的生物,在座之中亲眼见过的人都不太相信那些本来是人类。
黎开烈示意他往下说,他似乎看出他们的表情怪异,嘻嘻一笑,“吓到你们了?那是试验品,真正的试验品,他们从来都不是人类,是从细胞胚胎就开始在器皿中生长出的生物,就和种出来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