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对手下说着,她正经过莉迪亚所在的机舱,沃夫的人看到琳达,上前拦截,名叫凯特的女人之前就被拿下,看到自己的伙伴纷纷涌入,趁着这个混乱的机会进行反击,机舱里又开始了一场搏斗。
沃夫还是没有加入战局,莉迪亚已经毒发,就像发了高烧似的双颊通红,她痛苦的靠在他肩上,不断流着冷汗。
“不行!避不开气流层!这不是原定路线!我没有办法迫降!我们正位于3500英尺高空,下面是海!没有陆地!没办法迫降!”通过对讲机从驾驶室里传出的声音颤抖着。
驾驶飞机的汤尼和他的副手已经用上所有的办法让飞机不被卷入强气流,但是人力与大自然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两个人汗流浃背面色发白,他们只知道,他们正以所有人不敢相信的速度被气流卷进高空漩涡。
“你怎么样?”乱作一团的机舱里,黎凯烈终于走到巫维浅身边,他看起来很糟糕,能凭自己的力气站立,但是源千造在边上扶着他,才能让他不至于在地上摔的太重。
“比你好的多,你看起来糟透了,我记得被暗算的人是我,不是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在黎凯烈酝酿着可怕阴影的脸上砰了下,“我还没死,我是死不了的,你忘了吗?”
他嘲弄的语气让黎凯烈的脸色更难看,推开源千造,把他抱紧,“警告你别再这时候惹我,我他妈的快忍不下去了,赫卡忒,我要它和克劳迪一起下地狱!”
阴森森的语气,飞机随时都可能坠毁,或者掉入深海埋葬所有人的性命,知道这点,黎凯烈的表现却出奇的冷静,话里混合着狠毒决绝的力量。
“这件事不是说说就能做到那么简单。”又是一次剧烈震荡,巫维浅这次是真的无力再支撑,身体的力量全部靠在黎凯烈身上,“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想办法。”
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无力,黎凯烈就着抱住他的动作贴到他耳边,焦急的问,“怎么样,是剧毒还是别的?”危险因素开始在嗓音里聚集。
“大概是烈性迷药,勉强能站住,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身体上的失重感突然加剧,他随着黎凯烈跌倒在地上,他们正在下坠,摇晃的机舱里一个正常人要站稳都非常困难,何况是现在的他。
晕眩感更加严重,他咬着低吼,“你能不能给我安静点!是不是我抱住源千造倚靠他站稳你才满意!”
黎凯烈一下子不出声了,取而代之的是抱的更紧的力道,然后那带着些魏笑意的低沉嗓音在他耳边问,“怕我不高兴才有意保持距离维,亏你平时那么嘴硬,虽然不常说,其实明明爱我爱的不行。”
“这种时候你要和我讨论这个?!你要听我说给你听!是,我爱你爱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没想到我也会有今天——别喝我说你不知道,”不想争辩,他用力吸了口气,扶住身后的椅背,眼前的晕眩感骤然加剧,“以后你要听几次都可以,现在你是不是该行动起来了?别管我。”
不知道是药性的关系还是确实遇到更强的震荡,就像世界整个颠倒过来,巫维浅眼前的事物都改变了形状,包括黎凯烈的脸在内,就像有什么挡在视线前面,酝出一层扭曲的光斑,一瞬间天旋地转。
在走廊的空隙之间被重力像物品那样抛掷、翻滚,地上的行李箱和倒在地上的人一起被撞向座椅,撞向机舱壁,机身彻底失去控制,失控的飞机发出隆隆的轰响,机舱里不再给人安全感,就连在狭窄的空间里尽力站直都成了最困难的事。
薇薇安带来的人,还有沃夫的手下,汇集起来的力量和赫卡忒的人进行着较量,但交手开始没多久,双方就在这种突变里像物品一样被抛起再落下,谁也顾不上制服敌人,这时候大自然的力量才是真正的主宰。
这股强大的气流是从海面上刮起,强劲的海风和涌起的巨浪,看起来像是一场还未成形的海啸正在酝酿它的威力,不管将来它什么时候爆发,现在的这种震动已经对整片海域的高空造成影响。
“飞机快要失控了!最多还能支持十五分钟,琳达——琳达——现在该怎么做?!”驾驶室的汤尼不知道第几次做出询问,要求得到进一步指令,但是没有人能够做出回答,琳达失血过多,情况对她很不利。
“公主殿下!”沃夫唯一的职责是确保莉迪亚的安全,他抱紧高烧的莉迪亚,就像黎凯烈此时抱紧巫维浅一样,用自己的身体抵挡撞击的冲力,至少不让其他东西对怀里的人造成更大伤害。
“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能自己撑住吗?等我回来!”一个吻落在几乎失去意识的巫维浅额头上,勉强睁开眼,模糊的人脸看不清表情,但能从黎凯烈的话里察觉到他已经决定要做什么。
“去吧。”放开黎凯烈,他抓住座椅下的支架。
也许除了巫维浅之外,只有黎凯烈才能在这种状况下冷静的应变,他显得早就想过逃生的办法,在这样的高空,想要从即将坠落的飞机上逃离,唯一能做的是——
机舱里的人如同色子在密封的盒子里被摇动,穿过东倒西歪的人群,黎凯烈接近早就失去知觉的琳达,她手里的枪还捏着手里,这应该是经过训练的人才有的反应,即使在昏厥中也没放过自己手里的枪,然后,枪到了黎凯烈手中。
“让开!”大吼声在剧烈的轰鸣声中炸响,一枚子弹射向测,侧面的紧急舱门,火星四溅。
“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吗?!“源千造的喊声差点被惊叫声淹没。
薇薇安抓住伍德利的手,急出汗来的脸上还有一丝好奇,“过去看看他要做什么。”
她和巫维浅是同类,并不惧怕死亡,她知道巫维浅应该和她一样,在越是紧张的情况下情绪只会愈加高昂,但在找到巫维浅之后她发现他错了,在机身的晃动中他并不是无畏的,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黎凯烈,脸上的紧绷毫无疑问是某种惧怕。
黎凯烈和他不同,是人,总会死的,死于子弹或者灾难,如果从这高空落下,如果飞机再也经受不住空气力量的撕扯,半空坠毁甚至爆炸,黎凯烈就会这么死在他面前。
这是巫维浅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但现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却不得不看着他做出这么大胆疯狂的行动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打开舱门机舱就会急速失压!几分钟内不得到氧气补充,这里的人都要死!”他对他大喊,喊出口才发现根本无法传递,他早就失去说话的力量,抓住座椅支架的手已经失去知觉。
黎凯烈却仿佛感受到他的思维,转过头,镇定的叫人难以相信的脸上,目光深邃,“做到死,不做也是死,跳下去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只要你不会有事——这个险就值得冒!我来打开舱门!”飞机在行驶中机舱内的压力必须达到一定压力值,失压会导致氧气迅速抽离,就如同高原反应,他们会在几分钟内面临死亡的威胁,黎凯烈现在的举动就好像自杀一样。
发现他在做什么的人,不管是赫卡忒成员还是站在黎凯烈和巫维浅这一边的,都不敢相信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