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御就这么撑了一路。
钟攸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进村了,他觉得自己靠的挺舒服,但回头也没找见到底是靠哪儿了。时御将马车停在篱笆院外,下车时不动声色的活动了下手臂。
两人将东西一并抬进去,纸墨都是小件,大的是钟攸备给书院要用的东西。要说给这屋添补,就是一个大浴桶和个小屏风。
时御在院里给放不进屋里的东西搭棚架,钟攸就去了厨房做晚饭。厨房开了窗,从时御那边一抬头就能看见里边的钟攸在灶前忙碌。
时御心不在焉的铺油布,看钟攸白皙的指压在葱上,刀跟着走,细密整齐的切出葱丝。前几日苏舟送来的野菜过水烫,钟攸拿了小盆,将野菜拌上醋和辣,搁一边入味。
噢,那小盆还是上回去镇上时他挑的,先生一直用来拌凉菜。
钟攸又将才入水缸的新鲜鲤鱼收拾干净,热油下锅,撒糖冒小泡,将鱼翻煎成金酥。动作很麻利,挽起的袖露出玉似的腕。
握笔的时候相当有力,做饭的时候相当诱惑。
时御渐渐停了动作,眸子里浮了点惊心动魄的欲望。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胸口跳动,一下一下带着喊声,呼喊一浪高过一浪,全部拥挤在胸膛,几乎要溢出他干涩的喉咙,让他喊出这个名字。???c0
先生就这么奇怪。
让他既觉得如光如暖,又觉得如火如灼。他脖颈上仿佛被套了看不见的绳索,就在钟攸温柔中被系在了钟攸掌心。
他想挣扎。
钟攸那边已经拿了筷盛了饭,转头望他,笑喊了声。
“时御,吃饭了。”
时御闻言就往过去走,心道。
去他娘的挣扎
鱼做的外焦甜,内馥汁,一口咬下去口舌皆能享受这食美之乐。另配酸辣野菜,佐以弹牙白米,再加上清清爽爽的凉梨汤,这一顿饭对于时御而言简直是人间绝味。
他吃的一点不剩。
待时御吃完后,两人一齐靠坐在檐下阶上。秋夜凉,坐到钟攸裸/露在外的肌肤起了鸡皮疙瘩时候,时御碰了碰他的肩头。
“怎么了?”钟攸在怀里摸了摸,掏出还剩几颗的桂花糖,他垂眸剥着油纸。
“好晚了。”时御伸掌过去,“先生要休息了。”
钟攸给他分了两颗,自己也放了一颗入口,道:“这会儿该看不清路了,上回就是因为看不清路才遭的罪。”到这他一停,舌尖在桂花糖上压了压,才不经意道:“今晚你还回去吗?”
“回。”这次时御答得飞快,他没吃这糖,而是转手送进钟攸嘴里,然后撑身站起来,道:“我去烧水。”
“烧水?”钟攸含着糖,“啊。”他轻喃道:“也是,反正才买了新桶”
时御本都跨进了厨房,闻言又倏地后仰出头,看了他一眼,又陡然缩回去,低声应道:“嗯新桶。”
钟攸不留意咬到了舌,他轻嘶一声,心道。
谁家不得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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