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糖果屋历险记

言溯离开房间,走到大厅后,特地留意了一下剩余的蜡像。这些和他最后一次看见的时候没有任何不同。

正巧女仆打开隔壁起居室的门,一看见言溯,惊讶地迎过来:“逻辑学家先生,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她以为言溯会一直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直到警察来。现在见了他,她以女仆的身份习惯性地认为他需要什么帮助。可问了话不等回答,又忍不住转到别的话题上:

“逻辑学家先生,你在屋子里的时候,出了好多事。模特小姐死了,大家吵成一团。天,她死得真惨,在冰窖里冻成了碎冰,”

女仆回忆起来,吓得再度呜呜直哭,拿手帕不停地擦眼泪:“律师先生说是我杀的,我只是打工的,怎么会杀人?”

她说的话虽然混乱,却和不久前言溯在屋内听到的一样,可怜的女仆真的吓坏了。

起居室里又走出来两个人,正是作家和幼师。

言溯瞟了他们一眼,问女仆:“其他人呢?”

女仆抹着眼泪,回答:

“模特小姐死后,幼师小姐提议让大家聚在起居室等警察来,谁都不准离开。可中途律师先生去上厕所,然后就不见了。演员小姐坚持要去找他,再也没有回来。剩下我们们四个在起居室里坐了好久。可刚才附堡那边一声枪响,管家先生也过去查看,就只剩我们们三个了。”

言溯不自觉地敛起眼瞳。他很清楚演员是组织派来的杀手。叛徒只剩下律师,演员离开是为了去杀他。但杀人的不是刚才那一声枪响。

那一声,目的不在杀人,而是引他出来。演员杀了所有人,再杀掉真正的演员替代,就可以把这里的人命都栽到他头上。

他并不关心所谓的名誉和诬陷,可他绝不希望因为亚瑟陷害自己的计划,而让组织的叛徒清场扩大到伤害平民。不管是谁,只要能少死一个,他都会竭尽全力。

还好他很确定,模特死后,城堡里的人无非是警察,平民,和杀手。这些人都不会对甄爱的生命构成威胁,这也是他能够放心留甄爱一人的原因。

现在听了女仆的描述,他不确定剩下的人还活了几个,但至少无辜的女仆小姐活着。

言溯低头看着抽抽搭搭的女仆,皱了眉安慰:“别哭了。”话说出来却很冷,像是命令。胆怯的女仆吓了一跳,真不哭了。

作家走了过来,目光质疑地打量他:“逻辑学家先生不是交代大家说,如果待在屋子里,就别乱跑的吗?怎么出来了?”

和亚瑟计划的一样,他怀疑言溯了。

言溯不理会他的探寻,反而淡淡道:“你是警察吧?请你带着这两位女士立刻离开。”

面前三人同时惊住,面面相觑。作家愣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言溯灰着脸,毫无兴趣回答他的提问:“这不是重点。现在这危急的关头,你们想搬个凳子端着茶水看推理秀吗?”

作家的内心摇摆不定,言溯看上去知道很多内部,或许他就是警察要找的(组织里的)人。可再想想,言溯看上去脸色白得可怕,强撑着,却很虚弱。这点作家猜得出来,在7号附堡,他看见散落在地上的木箭,推测可能是刺到他了。

那他究竟是受害者,还是凶手的同犯?

作家想了想,问:“为什么?”

言溯回答得异常简短:“有人要杀她们。”

女仆和幼师惊住,作家再问:“你什么意思?”

言溯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蹙眉:“我说的是古英语,还是你sat考试只得了100分?”

作家被他讽刺的调调弄得愣了好几秒才缓过劲儿来:“我的意思是,谁要杀她?而且,为什么你知道有人会杀她们?”

最后一句话,怀疑意味十足。

“因为凶手会杀了这里的所有人,除了我。”言溯停了半秒,又说,“你可以怀疑我是凶手,但请你先考虑这两位女士的安全,把她们转移到别的地方去。我暂时不会离开这座城堡,你不用担心到时抓不到我。”

作家思索着,言溯转头看女仆:“你有这座城堡的电路图吗?”

“有的。这几天总停电,我把它翻出来了。”女仆跑去起居室抱来厚厚一摞纸给言溯。后者一张一张翻得飞快,在女仆瞠呆的目光下,十几秒看完,交还给她,转身就走。

作家喊:“你去哪儿?”

“找人。”还是那么短,仿佛多说一个字会要他的命。

作家跟上:“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言溯陡然停住脚步,如果作家一起去,亚瑟或许会杀了他。毕竟,亚瑟不需要一个证明言溯不是凶手的警察。

作家不知道言溯的想法,见他如此固执,脾气也变了,说:“我不相信你,可能你是凶手,你现在要去杀人。”

言溯淡淡道:“我不需要你相信,但是,作家先生,请你想想两件事,

律师为什么三番四次地要独处?因为他看出了杀手是谁,知道有人要杀他。他也知道想杀他的人不是关在房间里的我,而是和你们在一起的人。

演员为什么去找律师?她平时有那么关心他人吗?不,因为警察快来了,她再不去杀律师,就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