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刘管家领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三人来到书房,一个男人正翘着二郎腿,背对着他们坐在椅子里,男人对面则是他们有过几面之缘的那个漂亮又冰冷得像个人偶的少年——天崇,俩人之间摆着一盘国际象棋。
天崇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无波无澜,非常淡漠。
沈悟非紧张地攥着手:“汤先生,您好。”
背对着他们的男人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低声道:“坐吧。”
俩人走过去,坐下了,这才看清那人的长相。
那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长了一张白皙冷峻的俊脸,穿着质地考究的深色居家服,交叠着一双长腿,眼睛正盯着棋盘。
此人正是游戏内的最强王者——kg汤靖川。
沈悟非的呼吸变得愈发短促,乔惊霆按了按他的膝盖,饶有兴致地看着汤靖川和天崇下棋。
天崇抱着膝盖,黑溜溜的大眼睛在汤靖川和棋盘之间来回转悠,等着对方走下一步。
汤靖川思索了良久,两指抵住他的“象”。
“您走那个的话……”沈悟非一出声就后悔了,但见汤靖川已经顿住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小声说,“四步之内就会输。”
汤靖川微偏过头,犀利地目光扫过俩人,他眼神冰冷得毫无人气,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能进入他眼底。
沈悟非挺直了后背,暗骂自己有病,为什么越紧张话就越多?
汤靖川收回了手,对天崇说:“他们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伙人。”
天崇点点头。
汤靖川终于侧过身,面冲着他们:“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沈悟非用力吞咽了一下:“汤先生,我们在众帝之台刷符石的时候,碰到了收割者,天崇……看来已经跟您说了,多亏他及时相救,我们才能活下来,我们拍下了所有收割者,希望您能为我们主持公道。”他一口气说完,尾音都开始发颤。
汤靖川冷冷道:“我没抓到现行,既然你们都拍下来了,游戏里的规矩就是公开决斗,你们要我主持什么公道?”
“有一个是尖峰的人,我们怕尖峰包庇,不肯交人。”
汤靖川眼神一暗,挑了挑眉:“尖峰的人?”
“对,而且是10级的蛊师,肯定是格外受重视的。”沈悟非一挥手,放出录影,指着画面里的女蛊师道,“就是她,刘欣欣。”
汤靖川没有看录像,而是深深地看着沈悟非:“那你们希望,我怎么‘主持公道’呢?”
沈悟非咬了咬嘴唇:“我们恳请您……去尖峰要人,让她跟我们公开决斗。”
汤靖川眯起了眼睛,面色明显有一丝不悦。
天崇抱紧了膝盖,他依旧光着脚,那双脚柔嫩得像婴儿,恐怕从来没有走过路,他仔细打量着沈悟非,眼神充满了探究。
沈悟非怕得牙齿都直打颤,不敢看kg的眼睛。
乔惊霆看了沈悟非一眼,开口道:“汤先生,我们是在你……您的地盘上被收割的,请您清理在众帝之台撒野的收割者,为我们报仇,是合规的吧。”
汤靖川用手指轻轻把一枚“兵”往前推了一步:“你们的目的,不会只是简单的想要报仇吧。”
天崇又低头看起棋局。
沈悟非鼓起勇气道:“没错,我们的目的一直指向的都是江城和方遒,按照我们的计划走下去,他们俩之间,必有一个成为een!”
汤靖川沉默了几秒钟,开口道:“我听说过你们。”
俩人对视一眼,等着后话。
“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呢?”
这问题没头没尾,颇难回答,俩人都有些迟疑。
“你们所做的,和你们的野心,已经远超过你们的能力,这很不正常。”汤靖川斜睨着他们,“你们就像一把刀,却被搬上了枪炮的战场。”
此言一出,俩人均是愣住了。汤靖川的这句话真是一刀见血,一下子指出了他们的窘境。他们一直都被各种不得已的理由,推上不该他们出现的地方、卡在不该他们承重的位置。明明只是一把刀,却勉强去迎击枪炮,经受着各方势力的挤压,夹缝中求生存,回首过往,竟然难以说清,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