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多了,青龙也不禁开始怀疑,当年的那些凶名究竟真实与否,怎的他见到的穷奇、腾根,和传说中的形象完全搭不上边呢?
但是疑惑归疑惑,因为从未接触过,他依旧在心里保留一些固有的看法,毕竟无风不起浪,能被诟病这么多年的人,多少干过那么些混账事。
他原本以为,他和穷奇、腾根的交集,也就仅限于此了,路过的时候看上两眼,在心里琢磨琢磨想法,不会再有深交,谁知,不久后的一天,那两位自己找上了门。
起因很简单,他们照常在东海边的一处村庄赶驱鬼疫,谁知半路受了点阻碍,让那团满是污瘴之气鬼疫瞅准时期,趁乱跑了。可惜这鬼疫也是个没脑子的,一路撞向了东海。恰巧碰上青龙从自家小池塘里探出头来,打个哈欠换口气。
青龙一眼便看到了那团迎面而来刹不住步子的鬼疫,以及后面遥遥追来的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既然送到了面前,岂有不吃之理?
于是,没等穷奇、腾根追近,他便张了张他尊贵的龙口,嗷呜一口,吞了那一团污瘴四溢的鬼疫,然后动了两下腮帮子,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穷奇、腾根:“……”两人看到这情景,便远远就刹了步子。
青龙傲慢地扬高了头颅,使自己的视线高于这两人,然后懒散散地垂了眼,从鼻子里哼哼了一声,十足地表现了自己四溢的王八之气。
这样的表现,如若放在以往,在那些传说中的凶兽眼里,那妥妥的就是挑衅,可以撸起广袖,直接开打了。
谁知,出乎青龙意料的是,那两人中,身形相对清瘦一些的那个朝另一人看了眼,便遥遥地朝这边凭空踏步而来。那一身素净的白衣,被东海之上的风吹得边角翻飞,长发如墨,广袖飘飘的样子,不像是什么极恶之徒,倒像是从那昆仑山上下来的某个仙圣。
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这人的样貌,青龙有些难以相信,这样一个素淡清冷的人,居然是那凶名不比穷奇好听多少的腾根。
就在他一边在心里,把对腾根的印象,从茹毛饮血的凶物彻底更正成比较好的评价,一边好整以暇地等着走到近处的腾根会说什么的时候,那个白衣黑发的人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浅色的眸子里含着某种古怪的意味,不过只是一闪而过,便收回目光拱手施了个礼,开口道了两个字:“多谢。”
他的嗓音倒是很搭他的样貌,低而不沉,有种微微的凉意,清冽淡漠。可惜这些青龙都无心欣赏,因为那腾根说完这两个字,便转身走了,那背影看起来不紧不慢,好似闲庭信步,实则很快,衣袖翻飞,顷刻间便回到了那个黑衣人身边。
以为对方必定要趁机结识自己的青龙兄,等了半天,只等来了这么俩字、完全没弄懂意思的古怪眼神,和一个相当高贵冷艳的背影,顿时吹胡子瞪眼,差点把龙须给扒拉断了。
而一直远远站着,穿着黑袍,身形高大的穷奇,则直接冲青龙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和腾根一起,离开了海面。
自此之后,青龙在心里愤愤地重新定义了那两个魂淡一个性子半死不活的雪山渣子,一个傲慢冷淡的闷罐子。
他以为有了这回的接触,他多少对那两人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评价也能八九不离十了,谁知,这两个祖宗一次又一次地颠覆了他的对他们的印象
比如他以为是雪山渣子的那位虽然看起来冷淡,倒是后来每每经过东海,都会主动和他打声招呼,尽管只是点个头或是拱一拱手。
而他以为是闷罐子连口都懒得开的那位,则一次比一次话多,还总从各地搞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美其名曰,喂龙。把他气得翻天覆地,直蹦直跳。
于是,在来来往往的无数次接触后,青龙依旧难以定义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性格,就像千年后的今天,他依旧没能琢磨出腾根当初那个古怪眼神的意味一样……
“所以说,你第一次看见老子,究竟在想神马?”雨季过去,重新悠闲下来的青龙换了人类的衣服,一身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地来叶昭和聂仁衍的新家串门,顺便蹭一顿口味不错的饭菜。
一同坐在餐桌边的,还有同来蹭饭的罗小晨、夏之铭他们。
众人听到青龙突然的问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一头雾水地看向被问的叶昭。
原本以为他大概也不记得当年的情景了,青龙兄问完这句话,便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异常畅快地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打算继续大快朵颐。
谁知叶昭只是沉吟了片刻,便道:“那个时候?……应该是觉得你的举动太过幼稚了。”
一旁聂仁衍夹了块肉,塞进坐在他腿上的小娃娃嘴里,点了点头,深表赞同:“对,就是那么个想法。”
青龙:“……”
千年之后,终于得到答案的青龙兄,硬生生憋着想一爪子拍死俩的愤怒,直到吃饱喝足,满足了自己尊贵的胃,这才又开了口:“老子当年一直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评价你们两个,现在,老子找到了!”
众人看向他,他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微微仰起头,傲慢地吐出两个字:“禽兽!”
叶昭、聂仁衍微微一笑:“多谢夸奖。”
于是,疑似和罗小晨万把年前是一家的青龙兄嘤嘤嘤地跑了,走到门口,又探回头来,冲屋里的人面无表情地道:“啊……夏天就要到了,届时欢迎你们到东边来跳海!再!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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