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项戈点了点头,眉间的疙瘩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这屋里的其他人不清楚,但是他还有苏困、耿子墨却清楚得很,这名员工即便被送去了医院,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正如顾琰在吃饭的时候同他说过的,被夺舍的人之所以会出现这些危及生命的状况,是因为夺舍的阴魂对躯体产生了伤害,并且留下了一些痕迹,对躯体产生了影响,以至于原本和躯体相匹配和适应的魂魄,在回到躯体之后,对躯体产生了排斥。
如果魂魄足够强韧,硬是将那些异样的影响消磨掉,重新适应躯体,那么这人就会清醒过来,最多在一段时间内精神和身体状况不太好,但时间久了,不断磨合,彻底适应之后,便会继续活蹦乱跳地生活下去。
但大多数时候,魂魄在被挤出体外之后,就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损耗,被弱化了。所以当回到躯体,对其产生排斥之后,大多数人的魂魄在自身被消磨前,都无法适应,所以,被夺舍,尤其是被异常阴厉的恶鬼夺舍的人,往往会丢掉性命。
因为魂魄和躯体不合而导致的脏器功能急剧衰竭,是无法通过医院的治疗而彻底恢复正常的,最多能勉强吊着一口气而已,而且也维持不了多久。
不过能多维持一会儿是一会儿。顾琰受本身性质所限,只能驱鬼,不会安魂。但是大师就不同了。
如果说在对付厉鬼方面,大师的那些术法可能不如顾琰来得快和直接,但是那一沓一沓的黄纸符和一瓶一瓶叫不出名字的灵丹妙药,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阵法,救条人命,还是可以的。
苏困一路上都在拨着大师的号码,在两次无人接听之后,大师的电话终于通了。
他冲项戈和耿子墨晃了下来电显示,项戈看了,冲阳台比了个手势。
点了点头,苏困握着手机径自走进阳台,拉上了拉门,和大师通起话来。
uni的员工宿舍比苏困他们租出的那片老区的房子要好得多,单就隔音这一项,就强了不知多少倍。阳台的玻璃拉门一关实,屋子里的那些员工尽管有些好奇,但都听不清苏困在说什么。
毕竟这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故,苏困和大师的通话内容如果让这些员工听到,难保不会被抖搂出去,然后越传越离谱,流言事小,搞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的就头疼了。
“喂,大师!江湖救急!”苏困一到阳台上便冲着手机道:“您师弟捉完了吗?”
“……”大师沉默片刻,嚷嚷:“臭小子什么话!什么叫捉完?嗯?搞得像是老夫有一群混账师弟等着捉似的!”
苏困:“哎,我口误。大师啊你现在人在哪儿呐?到h市最快要花多少时间?”
“老夫人在岷市,刚搜完全城,没见到清元的影子。这就准备动身去你们那儿了,大白天的怕引人注目,正打算等天黑一点再把石榴放出来。怎么了?你们那边的问题棘手到面瘫小子都解决不来?”
“不是!”苏困抓了抓脑袋,语速快得跟倒豆子似的:“这边确实是夺舍,不过听顾琰说这回夺舍的那鬼魂估计解决起来有些麻烦,不过他已经追过去了。我急着找你不是那鬼魂的事,是被鬼魂夺完舍的那人的事,人命关天,我看他撑不了多久,我记得您不是有那神马符吗?嗖嗖贴两张,别人就看不见你的那种?这种时候别管浪费不浪费了,在您那红毛小鸟儿上贴个十几张,还怕人看见嘛?!”
大师连连插话:“等等等等!什么被夺舍的人?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人命关天?还有如果让石榴听见你管它叫红毛小鸟儿,你的屁股就保不住了臭小子!”
苏困抽了抽嘴角,决定忽略石榴要啄他的事,道:“不是之前新闻上那个,这个是刚刚才被发现晕在宿舍里的,现在正躺在床上说胡话呢。救护车过会儿就到,但是就是送去了医院也撑不了多久,大师你估摸着赶紧过来吧,之前那个已经死了就没办法了,现在这个可还喘着气呢。”
正说着,远处的路面上已经传来了救护车呜哇呜哇的笛声。苏困冲窗户那儿探头看了眼,又道:“救护车已经快到楼下了,您赶紧,我过会儿把医院名字短信给您,您要不直接去医院吧。”
“行,你们在医院等着!老夫不剩几张的障眼符诶~~~”大师颤巍巍地嚎了一声,然后果断挂了电话。
屋里,那几个员工对苏困电话的好奇只持续了一会儿,就被项戈拉回了注意力:“你们几个都在一起的?”
“嗯。”还是之前答话的那个员工开了口,道:“我们都是一个部门的,上午加班,中午就一起出去吃了饭。原本是打算回宿舍这边拿点东西再去公司的,结果刚出了饭馆,张溢就说他不舒服,步子踩不实,晕晕乎乎的。我们本来想直接拉他去新街医院看一下,结果他说挂号排队太麻烦,而且估计是他这最近没怎么睡好的缘故,有点心慌气短的,回来躺一下就好。让我们去公司前再叫他。”
旁边另一个人插道:“我以前也有过好几天没怎么睡好的情况,那时候也是心跳快,手脚发软,还一层一层地出虚汗,跟他说的挺像的,所以也没往坏处想,就一起把他送回来了。”
“那你们是多久之后才发现不对劲的?”耿子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