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宫宴上换了一只舞,随着乐师奏曲出来,江小柳凑到陆辞秋身边小声说:“这是怀北的调子,听起来比我们南岳的曲子激进,更有力量。但是我不喜欢这种调子,听着让人烦躁,心很难静下来,总想跟谁打一架才算完。”
陆辞秋匆匆回神,总算是把自己从那种极度悲伤的情绪里抽离出来,然后心有余悸地问江小柳:“你说什么?”
江小柳皱皱眉,“没有在听我说话?阿秋,为何你的脸色这么难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嘴唇都白了?是不是那二殿下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他那个人最不正经,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她一边说一边拉过陆荣轩,然后再道,“轩儿我带着,你先坐一会儿。”
陆辞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对于刚刚那种情绪这会儿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分析。
那应该是这具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原主在世时虽然不够聪明,但是她对裴家应该是很有感情的,对裴家的那些亲人也是很有感情的。所以才会在听到亲人尸体还在时,突然涌起来如此强烈的反应。
只是苦了她,这宫宴现场,四周这么多人,竟险些压不住这种情绪。
有宫女给她倒了茶,她喝了一口,心情平复过后便觉得入耳的乐声十分熟悉。
再仔细听听,很快就辨出这竟是创作于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曲子,用于激励战争,鼓舞人们不要畏惧战争,也不要在战争中退缩。
这样的曲子出现在南岳国的宫宴上,显然是不对劲的。
她向江小柳招手,“你刚刚说,这曲子是怀北的?是怀北人作的?那为何南岳的乐师会演奏?还是说,演奏的人是怀北人?”
江小柳说:“我们南岳的宫宴,怎么可能会让怀北乐师来演奏乐曲,当然是我们南岳的乐师在奏了。只不过这曲子是跟怀北人现学的,听着还有些生疏。大抵是为了议和的事吧,用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给怀北人一些心理安慰,也显得我们南岳热情好客。哦对了,你问是谁作的曲子是吧?我也是宫宴开始之前才听说的,这曲子是怀北太子作的。
说起来,那位怀北太子还真是多才多艺,连写曲子都会,也是个人才。”
陆辞秋没心思理会怀北太子是不是个人才,她现在只在思考两件事,一是怀北人所说的那具尸体是谁的,二是怀北人要用那具尸体跟南岳换取什么。
燕千扬说十有八九是冲着她来的,可是她有什么值得怀北人去交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