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之:“……”
“至于当事人所说的事情经过——”顾晏喝了一口咖啡,抽出一份证据资料一边看一边道:“我以前的老师虽然很少说正经话,但有一句还是可以听听的。”
燕绥之心里就是一声冷笑,心说好,又说我一句坏话。等你以后知道真相,你恐怕会哭。
他保持着得体温和的笑,问:“哪句?”他当然知道是哪句,事实上他根本也不想问这种傻兮兮的问题,但是他得装没什么经验的实习生嘛,单纯好骗容易困惑。
经验告诉他,几乎每个实习生都问过类似的问题,装装样子准没错。
顾晏放下咖啡杯,道:“关于当事人说的很多话,他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
燕大教授继续维持着演技:“所以老师你认为约书亚·达勒说的不是真话?”
顾晏看了他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回到证据资料上,道:“刚才那句话说的是通常情况,告诉你只是以免你以后再问这种问题。”
燕绥之依然微笑:“……”本来也不需要问。
顾晏把几页证据资料铺在两人之间,手指按着页面转了个方向,让它们朝向燕绥之:“你看过这几个证据么?如果约书亚·达勒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几页内容就是假的。如果这几页是真的,那他就说了假话。”
这几页内容燕绥之当然看过,里面的东西足以填补整条证据链,能证明约书亚·达勒不仅在吉蒂·贝尔屋门外停留,还进过屋内,碰过作案工具等等……
这些证据均来自于警方。
依据这些内容,那天发生的事则又是另一个样子——7点15分左右,约书亚·达勒翻墙进了吉蒂·贝尔家,他对这位老太太的作息情况观察已久,非常熟悉。他乘着老太太在里间做编织的时候,拿着外间沙发上的靠枕和一座铜饰,悄悄摸进了里间。
吉蒂·贝尔的扶手椅椅背总是背对着门,因为这样方便她面朝着暖气,手指能灵活些。约书亚·达勒进门后,利用靠枕掩盖声音,用铜饰打了老太太的后脑勺。
8点左右,照顾老太太起居的侄孙切斯特回来了。约书亚·达勒躲在院子暗处,等到切斯特进屋后,翻越围墙回到了自己家,匆忙间遗漏了那对耳环。
如果约书亚说的是真话,那么警方就做了假。
顾晏:“看你相信这边的警方,还是相信他。”
车身保持着并行的速度,李摇下车窗喊道:“达勒!”
约书亚·达勒一看见他们就是一肚子的火,边跑边吼:“我□□妈我都已经获准保释了,还追我干嘛?!”
李:“……”就冲这粗鄙的嘴,就该给这熊玩意儿撕烂了再关个十年八年的!
“你又想干什么?!”李一脸怀疑的看着他,“刚出法院你就跑这么凶,你说你又想干什么?!潜逃啊还是投胎呀?”
不过他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他们所走的这条路只通往一个方向——
冷湖看守所。
这位五大三粗的管教扒着车窗茫然了三秒,突然回头冲乔治道:“这小子别是有病吧,刚出法院就往看守所跑?”
他还没有听到乔治的回答,就先听到了车外约书亚·达勒闷声闷气的一句话:“我去接我妹妹回家。”
有那么一瞬间,李的心里生出一丝微妙的触动。他盯着约书亚瘦削的身影看了片刻,突然想开口说“你干脆上车得了,我们把你顺路带过去,只要你小子别再满口喷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