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以提前回来和你们拜个年。”
一来二往,这屋子里的长辈们总算相信沈司岸这个不肖子孙真的不打算留在香港和他们一起守岁过年。
“为什么不跟家人一起过?非要去童州?!你给我个理由,不给出正当理由,你休想再回去!”
最后还是沈司岸他爸沈洲最有资格教训这小子,出面跟他要一个理由。
沈司岸看着他爸,目光徐淡,“爸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废话!”沈洲瞪他。
“追女人?”这话说出口,沈司岸自己都觉得不太正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唔,追求幸福。”
宅邸正厅处,几个长辈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几句带笑的话是真还是假。
沈洲忍无可忍,“沈司岸,你给我严肃点!”
沈司岸敛去唇边笑容,只是清俊好看的眉梢眼底处仍藏着掩不去的欣喜,实在很难严肃起来。
他平常散漫惯了,小时候念书那会儿就总是将领带松垮垮的系在胸前,或是更叛逆点,直接绑在额头上,说了多少遍也不肯好好系领带,如今成了掌权人,相貌成熟了,气质也沉稳了,只是偶尔那股痞气还是会流露出来,比如现在。
沈司岸交待完毕,转身上了楼打电话,又让人准备返程的机票去了。
“哪有这种混账!好不容易把他盼回来,他就又要走!他眼里还有没有沈氏!还有没有把这儿当成他的家!”
沈洲气得不行,最后只能勉强扶着椅子吼出这么一大段话来。
旁边几个叔伯都在劝他别动怒。
“我怎么能不气,你们说说哪有他这么没心没肺的混账,你们怎么也不帮我劝劝他,就任他胡闹?”
几个叔伯撇开眼,“你儿子现在哪是我们能管得住的。”
沈洲微愣,想想也是。
从一开始商务区开发案,他们就是不同意的,但无奈人是他们董事会全票通过选出来的,太子爷的位置也是他们亲手扶持着他坐上去的,现在案子成功了,往后这决策权算是彻彻底底攥在他自己手里了。
虽然掌权是他儿子,但沈洲的心情还是很复杂,比如现在他连管教儿子的本钱都没有了。
谁让儿子的职位比他高。
在场包括沈司岸的父亲沈洲,都开始后悔太晚看清这小子的本性,草率的将他推上了那个位置。
一干长辈被个小辈压在底下,凡事也只能跟着太子爷的行动走。
沈洲为保住父亲最后的尊严,选择上楼和儿子好好谈谈,劝他留下来过年。
他敲了敲儿子的房门,里面说:“没关门。”
沈洲推门而进,沈司岸正在打电话,听他和电话里那人的交谈,他是在安排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回童州。
“你不是开玩笑的?你真的要回童州?”
沈司岸侧头看着父亲,点了点头。
“你给我个理由,不要再用追女人这种烂借口。我是你爸,我了解你,你对女人从来都没上过心,不然也不会到这个年纪了还从来没带过一个女朋友回来给我和你妈看。”
沈司岸这个性格注定了他做什么都不会太认真,包括感情。
继而总是让人觉得,他为了追一个女人而特意又从香港飞回去的行为很反常。
“爸,真的,没骗你,”沈司岸轻声说,“我喜欢的女人恢复单身了,我终于能追她了。”
“什么恢复单身?”沈洲觉得他这话不对劲:“你是不是插足人家了?”
沈司岸叹气,“差点吧。”
沈洲蓦地睁大眼,“你这小子,你有这么急吗?就算你要追女人你非要挑在这时候去?”
“急啊,”沈司岸笑眯眯地说,“恨不得现在就把她追到手。”
他还是这副松懒的样子,就像小时候每次被家里人抓到又和狐朋狗友出去厮混,家人无可奈何地问他,到底想不想念书,想不想考第一名。
十几岁的沈司岸已经学会踹裤兜,扎起半边袖子露出还尚未长紧实的胳膊,像个大人似的翘着嘴儿,吊儿郎当的拖长了语调故弄玄虚。
但他的回答不是不想,而是想。
沈司岸总是笑着说自己想要什么,并不严肃,也不认真,但却笃定。
心里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竭尽全力。
他现在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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