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17)
晚上,两家人一块儿出了别墅,去订好的酒店吃晚餐,程池开了她的法拉利出来,程正年本来不想让她开这样张扬的车,不过程池说待会儿吃了饭带许刃和林简去兜风。
杨澄月闻言,脸色变了变:“那可不行的呀!”
她可不敢放自己的宝贝儿子去坐程池那野丫头的车,回来那还不碎成片儿了?
“儿子,晚上吃了饭,你就陪着爸爸妈妈,还有程叔叔一块儿散步。”
杨澄月正色对林简说。
“可是…”林简纠结地看了看程池,终于还是顺从地说道:“好的,母亲。”
程池坐进了车里,一个劲儿冲许刃笑,许刃很是无奈,说:“你故意的。”
“谁让他不安分。”
“怎么不安分。”
“跟我抢男人。”
“……”
“程池。”
车里只有他们二人,许刃才缓缓道:“林简是我的亲兄弟。”
即使同父异母,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程池恍然,他对他好得离谱,原来竟是为着这个。
“可是一般来说,你这样的情况,难道不是应该讨厌他才对吗?”
一个是万千宠爱的少爷,一个是风吹日晒的野草,两个兄弟,一个生活在云里,一个生活在泥里。
“可他并不惹人讨厌。”
许刃说得很诚恳:“他那样脆弱,很能激起我的保护欲望。”
话音未落,程池一道车灯闪过,然后猛地踩下了刹车。
许刃猝不及防,因为惯性,朝前撞了撞,幸而系着安全带。
他以为她故意报复,却没想到她急匆匆地下了车,在路口左顾右盼张望了许久。
重新回来,没等他问,程池便皱眉说:“刚刚看见一个人,像是我哥。”
她的那个…失踪了将近两年的哥,程厉铭。
她重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侧头看许刃:“刚刚刹得急,你…”
许刃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没多久,程池的电话响起来,是程正年打电话来催了:“大家都到饭店就等你俩了,快过来,别磨蹭。”
程池闷声不语地将车开出了街区,许刃侧眸,街边路灯在他脸上扫出一道一道的光影。
“你是不是,还挺想你哥?”
他问她。
程池沉默了会,还是点了点头:“他脾气燥,总爱欺负人,但是对我好,被我欺负也不还手,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亲兄妹的缘故,可是有了程嘉,他对程嘉就不如对我那样好,我心里还挺是滋味的,所以我和程厉铭关系一直很融洽,家里面就程嘉听话,我和哥总是挨骂的,像站在同一阵营的战友,一块儿挨骂,他给我顶锅……”
程池回忆着过去,心情很复杂。
“他伤害了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但是我也没办法…”她声音顿了顿:“我恨不起他来。”
许刃伸手,握了握程池的手,一言不发,将眼眸埋进了阴影中。
—
昏惑的老宅在一轮清冷的弯月下,显得尤为肃杀萧瑟。
老宅前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皮夹克,缓缓踱着步子,离开。
他似乎瘦了很多,脸上也带了憔悴与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