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营第二天清早,起得早的人赶上看了场日出。
只可惜穗杏睡得很死,孟舒桐提着她的耳朵喊她起来看日出,穗杏仍是不动如山,倔强的睡着。
她脸上的妆也没卸,似乎早已忘记自己化过妆,孟舒桐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当事人睡得跟死尸似的怎么也叫不醒。
没办法,孟舒桐只能认命先帮穗杏卸妆。
穗杏熟睡时习惯微微张唇,替她擦脸时能听到她平稳又深沉的呼吸,孟舒桐脑子里刹那间闪过各种不良画面,到底是多累才会睡得这么死。
她嘴上的颜色昨晚早就被她吃没了,穗杏嫌麻烦不肯补妆,因而到底有没有那什么,孟舒桐也看不出来。
衣服也挺整齐,但不排除做事的时候是脱下放在一边,事后才穿上的可能。
想知道真相只能等穗杏醒过来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从水平线上升起的霞光越来越亮,穗杏在帐篷里睡得昏天黑地,浑然不知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孟舒桐站在山边,突然问旁边的人:“学长还没起来吗?”
“没,”那人说,“主席睡得特死,书记刚刚去叫他也没反应。”
山顶处随着天色大亮开始升温,一行人看完日出后收拾东西准备下山回校。
大家边收拾边点名,书记手拿着露营人员名单一个个点过去,被点到的人抽空举手答到。
书记问:“主席起来了吗?”
“没,还在睡觉。”
后来又点到穗杏,“组织部部长呢?”
孟舒桐蹲在帐篷门口举手:“还睡着呢。”
“还没起来?”书记自语道,“我昨天还看穗杏在群里说要看日出呢。”
孟舒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计划赶不上变化。”
王可慈和万亿已经在收帐篷,闻言凑过来问她:“穗穗昨天晚上通宵了吗?居然还没起来。”
其他人不清楚穗杏的作息时间,以为穗杏只是单纯的能睡,但她三个室友们知道,穗杏一般上午有安排的话不用闹钟叫,自己到点就醒了,他们昨晚又是在山上过夜,远不如在寝室里睡得舒服,再加上她自己嚷嚷着要看日出,赖床的可能性并不大。
孟舒桐神秘的眨眨眼:“回去再跟你们说。”
已经起来的人边收拾东西边说说笑笑的,穗杏被嬉闹声吵醒,伸了了懒腰后勉强坐起来,脑袋还抬不起来,眼睛闭着楞坐着醒觉。
孟舒桐拉下帐篷口时被她这副诈尸样子吓了一大跳:“卧槽吓死我了。”
穗杏困难的掀开眼皮说:“啊?”
“终于舍得醒了?”孟舒桐说,“赶紧收拾东西吧,下山了。”
穗杏懵懵地问:“几点了?”
孟舒桐直接点亮手机屏幕递给她看。
穗杏睁大眼:“那日出?”
孟舒桐:“早出完了。”
穗杏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日出每天都有,”孟舒桐猥琐的笑笑,“你和学长,嗯嗯可不是天天都能有这机会的哦。”
穗杏没说话,佯装听不懂她话的样子。
孟舒桐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装。
穗杏起来没多久后,沈司岚终于舍得起了,彼时她正在和孟舒桐坐在小凳子上吃面包,见他起来后,口中嚼动面包的频率不经意间慢下来,大半的心思都追随着正半蹲在帐篷边收拾东西的人身上。
她盯着沈司岚的背,修长宽阔,刚好撑起了衬衫的肩线,腰线劲瘦苗条,早上的阳光明亮,将他后颈处的黑色碎发映得蓬松软和,穗杏想起几个小时前,她环着沈司岚的脖子,摸到了他后颈,刺刺的,有点扎手。
沈司岚收拾好帐篷接着去洗脸,五官被水和光晕照亮,清爽漂亮得不像话。
这样好看的人,居然也喜欢她。
穗杏突然埋下头,重重咬了口面包,结果吃得太急,被噎住了。
她用力捶胸,费力的向室友求救:“水,水。”
王可慈赶紧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喝了一大口水,穗杏痛苦的将面包从喉管咽进胃里,仿佛死过一回般重重舒了口气。
从头到尾一直在观察穗杏的孟舒桐知道她绝不是无缘无故噎到的。
“学长!”孟舒桐突然举起手朝不远处的沈司岚喊道,“过来和我们一块儿吃早餐啊!”
穗杏一惊,傻傻的看着孟舒桐。
孟舒桐向她投来“不用谢朕”的眼神。
沈司岚听到了,并且真的走了过来。
穗杏坐在可折叠的小板凳上,突然正襟危坐,双手乖巧的搭在膝盖上,含在嘴里的面包也不敢再继续嚼。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迎接这一刻。
成为男女朋友并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起吃早餐的这一刻。
孟舒桐极为识时务的让出了穗杏身边的座位:“学长你坐我这里。”
“谢谢。”沈司岚礼貌道谢。
“我们去收拾垃圾吧,”孟舒桐对另两个室友说,“走,一起去。”
也不等两个室友应和,孟舒桐将她们从凳子上拉起来,推搡着她们加入捡垃圾大队。
这个赶走闲杂人等让二人独处的行为实在过于露骨,穗杏捏着手中面包,被孟舒桐这一系列的行为搞得极其尴尬。
沈司岚扬眉,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
他垂眼看她几乎要低到胸口处的头,淡淡开口:“面包好吃吗?”
“还行吧,”穗杏老实说,“牛奶味的,还蛮香的。”
“给我吃一口。”他说。
穗杏哦了声,伸手想从包里给他拿个没拆封的。
沈司岚说:“不用,就吃一口。”
说完他握着她的手腕抬起来,就着她吃了一半的面包咬了一小口。
穗杏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沈司岚淡定评价道:“还可以,但有点干。”
“是有点干,”穗杏干笑附和,见他微微皱着眉,应该是面包太干不好咽下去,又连忙说,“学长你要喝水吗?”
她又起身:“我去帮你拿瓶水过来。”
“不用,”他说,“我直接喝你的就行。”
说完沈司岚伸手,示意她递水。
穗杏傻乎乎的把自己的水递过去,沈司岚打开瓶盖,仰头喝水。
对嘴的。
他的嘴碰上了瓶口。
沈司岚发现了她的视线,下意识揩了下自己的唇,问:“我嘴上有面包屑?”
“没有,”穗杏摇头,结结巴巴的说,“学长你没有洁癖吗?”
他明明长得就像是那种有洁癖的人。
沈司岚挑眉:“没有。难道你有?”
穗杏:“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