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还是沈平川作为学生会干事,在新生开学演讲里提到的几个要点,让他活学活用地搬了过来。
不过杨晓媛听得相当认真,在他讲话的时候,她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仿佛生怕一个不小心错过什么箴言哲理。
这让薄延感觉挺不自在。
“你报的是什么专业?”他随口问。
“是汉语言文学。”
薄延一听,倒是来了几分精神:“这个专业好。”
杨晓媛脸颊微微泛红:“薄延哥知道这个专业吗。”
“我女朋友也念这个。”
杨晓媛诧异地抬头,见他眼睛都亮了。
想来不是专业好,是女朋友好。
薄老爷子笑话他:“谈了个女朋友,跟揣了宝似的,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
杨晓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听顺着老人家的话,礼貌地微笑着。
饭后,杨晓媛帮着薄延收拾碗筷,薄延拒绝道:“你是客人,不必做这些。”
“男人做这些家务活不成样子,还是我来做吧。”
“哪里的规矩。”
薄延嘴角清浅地扬了起来:“我有个朋友,家务活一把好手,会做饭、会泡大枣茶,最近还帮他妹妹洗袜子,照你这么说,他就没个男人样子了?”
杨晓媛听见这话,抿了抿紫红的唇,低下了头。
奶奶知道杨晓媛心思敏感,自家这孙子又是惯会与人开玩笑,嘴皮子顺口便来,也没有别的意思。
她怕杨晓媛会多心,于是岔开了话题:“晓媛,你之前说想买什么书来着?”
“哦,是仓央嘉措的诗集。”
奶奶也不太懂这些,便说道:“正好,吃了饭没事,让薄延陪你去新华书店转转。”
薄延端着碗立在厨房门口,回头望了望奶奶,满眼的无奈和不情愿。
奶奶压根没接他的目光,将杨晓媛带到客厅看电视。
薄延慢吞吞地洗了碗,又把厨房收拾了一番,出来看见杨晓媛给爷爷奶奶削了苹果,宛如承欢膝下的小孙女似的。
见薄延出来,杨晓媛连忙将手里的苹果递给他:“薄延哥,你吃。”
“我不爱吃苹果。”薄延随口拒绝:“饭后最好不要吃水果。”
这些生活小常识都是他万能的大舅哥给他科普的,什么饭后不能喝酸奶吃水果,他也不知道靠谱不靠谱,顺口一说。
杨晓媛拿着苹果不知道该怎么办,尴尬得脸都胀红了:“哦,我不知道这个。”
薄老爷子见自家孙子也是客气得过分了,处处把人家堵得无路可走。
偏偏他还不能管教,因为这混小子压根就不是有心的。杨晓媛过于敏感多心,恐怕与他不易相处。
薄老爷子随口说:“吃个苹果还能把你噎死了不成。”
薄延忤逆所有人,也不会忤逆抚养自己长大的爷爷奶奶,索性接过了苹果,但是没有吃,一直拿在手上,直到出门,才将苹果搁在桌上。
“不吃喝其他女孩递过来的水,不吃其他女孩送过来的食物。”是沈平川给薄延制定的“模范男友十不要”之首。
薄延虽然觉得这“十不要”完全是瞎几把扯淡,什么“不要在女友面前抽烟”;“只能对女友一个人好,不要当中央空调”;“女友生气的时候需适当顶嘴,不要说随便你怎么想”
但鬼使神差地他居然还遵守得挺好。
荆迟对此评价道:你身上有沈平川的香水味,中了他的毒。
天色渐晚,薄延领着杨晓媛出了门。
杨晓媛路过井边停靠的单车,突然提议:“薄延哥,咱们骑自行车过去吧,打车挺浪费的。”
薄延回头睨了那自行车一样,突然想到今晚得回家,这车不能搁在爷爷的院子里。
他索性推上了单车,走出了四合院大门,对杨晓媛道:“不远,走过去吧。”
杨晓媛跟在他的身后,目光下垂,望见了自行车柔软的坐垫,心下也明白了几分。
他的自行车是不会随便载其他女孩的。
薄延发现杨晓媛的脸颊很红,问道:“你很热吗,要不,还是打车。”
“啊,不是,我不热,只是”
杨晓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薄延一进屋便感觉特别不自在,薄延长得太好看了,严肃的时候五官充满攻击性,而笑起来又完全是另外一副轻痞的模样。
她说不上来,只觉得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某种致命的力度,让她脸颊发烫,发热。
“不、不用打车,走路就好了。”
薄延推着车走在街道边,这样一个长腿高个儿的英俊男孩,自然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女孩的目光,她们纷纷朝杨晓媛投来歆羡的目光。
薄延海拔太高,对此浑然不觉。
这些关注的目光却在杨晓媛心里渐渐催化了某种奇妙的感觉,她情不自禁朝他走得更近了些。
“对了,你不要叫我薄延哥。”薄延漫不经心地说:“叫名字就行了。”
杨晓媛自觉加一个“哥”会显得更加亲切,本来她就是把薄爷爷当成自己的亲爷爷一般对待,叫他一声“薄延哥”也是合情合理、甚至是名正言顺的。
薄延让她直接叫名字,反而生疏了许多。
杨晓媛想了想,问道:“那我叫你薄延学长,可以吗?”
这四个字在薄延心头激起一层涟漪。
他小屁汐就老爱叫他薄延学长,听见旁人这样叫,他哪哪儿都觉得不对劲。
“叫名字就行。”
“哦。”
杨晓媛终于不再坚持。
浪到开学前夕,今汐终于要开始闭关看书了。
老师们布置下来的阅读任务,她的完成度还不到百分之三十,赶在最后几天,她和楚昭俩人一起去书店逛逛。
新华书店足有三层楼,书籍浩如烟海。今汐和楚昭熟门熟路,直奔了二楼的文学读物书架区。
书店有不少客人,有的坐在阶梯边看书,也有人倚靠在书架旁,专心致志地阅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