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是被女儿推出来的。
被推出来时,她心慌意乱。
可这般情形她早已没了退路,所以她随着那句‘说得好’人就扑了上来,并向黄寡妇质问道:“这个问题我也想问问,你为何要害我丈夫?”
堂上已经乱了。
不光公堂上乱了,围观旁听的人群也开始议论纷纷。
人一多,声音就嘈杂,声音一嘈杂,就显得烂七八糟。
钱县令坐在上头,被吵得眉心直跳,连拍惊堂木。
“都给我肃静!肃静!”
等人群终于肃静下来,他皱眉问道:“堂下何人?”
“民妇顾孙氏,乃顾秀才之妻。”
孙氏跪下答话,不卑不亢,“民妇丈夫虽为人师表,但生性口舌笨拙,不善与人争辩。且民女突遭此难,犹如晴天霹雳,心中有太多疑问想问想说,才会斗胆惊扰公堂。”
“你既然知道惊扰了公堂,那就赶紧下去。”说话的是黃烂牙。
钱县令也觉得这话有理,遂点了点头。
这时,围观人群里有人笑道:“你这黃烂牙,真是个混不吝,怎么准许你代你嫂子应讼,就不准人当妻子的代丈夫应讼?还说人惊扰公堂,那你应该也下来。”
“就是就是。”
附和之人众多。
人的天性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又喜欢起哄,就这么起哄着,越来越多的人让黃烂牙下来,要么就让孙氏代夫应讼。
孙氏面色平静,心里却在想昨晚女儿跟她说的话——
“娘,明日你一定要找准时机出来,到时女儿会暗示你。”
“一般按照规矩,闲杂人等不能惊扰公堂,可你不是闲杂人,你是我爹的妻子,而是时定会有很多人围观旁听,这些人们最是喜欢狗血艳闻,你出来他们定会以为是两女相争,看热闹不嫌事大,乐见其成。”
“娘,你先听我说完。”
“围观众人乐见其成,就会影响当时局面,是时就算那黄寡妇叔嫂有什么说辞,自会有围观的人对付他们,你且等着便是。”
“如此一来,咱们要造的势,第一步就完成了。”
“娘,这叔嫂二人,一人能言善辩,一人只知哭泣扮可怜,能言善辩者避其锋芒,而那寡妇既然知道哭,看样子还没无耻到不要脸的地步,既然她要脸那就好,接下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