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突然好气,想不出自己为何要经历这么多事,她不懂她不懂她真不想懂,她就是想给她爹翻个案,为何都来逼她。
喘息之间,凤笙才发现自己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她有点窘,躲不开和魏王对视,她索性就闭上眼睛。这是怯弱、退让的表现,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当本王的王妃,案子我帮你翻。”
凤笙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睁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
她慢慢地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为了一个女人,殿下惹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划算吗?还是殿下打算拿个无关紧要的人来糊弄我?”
魏王渐渐退了开,他坐了起来,看着凤笙。
凤笙本来不想起来的,但被这么看着太怪,便也坐了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顿了下,她又道:“宋阁老没有那么大的脸面,让两淮诸官都看他的面子。”
“那你知道你继续折腾下去,将要面对什么?”
她静默了下:“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依不饶?”
“我为何不能不依不饶?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好吧,我知道这句话就是用来骗孩子的,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两淮弊政丛生,我能让当今下了决心来整顿,我不信我不能借万万人之上的那把刀,来杀这个一人之下!”
黑暗中,她的眼睛熠熠发光。
魏王竟然语塞。
过了会儿,他才道:“你在玩火。”
凤笙笑了一声,又躺回去:“我不是玩火,我在玩命。所以魏王殿下,为了不牵连您这位皇子,你还是离我远一些。您的心意我明白,但您想给我的,并不是我想要的。”
她动了动,翻了个身,面朝里。
魏王也躺下了,沉默笼罩在这窄小的方寸之间。
“那范子晋呢?”不知过去了多久,魏王突然问。
没有声音回答,直到魏王甚至恼羞成怒地猜测她是不是睡着了,一个声音响起。
“他不过是个傻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魏王和凤笙再没有谈论过这个话题。
两人都变得罕见沉默,即使说话,也都是说些不疼不痒的闲话。
魏王的伤口虽然深且长,但这种伤口其实是最容易好的,它不过只是一道,也不过换了两次药,就长住了。
一日,魏王告诉凤笙,让她晚上睡觉时听到什么动静别管别问,她就只当可能要发生什么事。
果然到了晚上,外面乱了。
凤笙借着窗子,只能看到远方有火光透出,隐隐地能听到骚动声。但这里,正确的是说这个院子里,却罕见的安静。
一直等到她都困了,不想再等了,上床继续睡觉。迷迷糊糊中,他被人抱了起来。她刚想动一下,被人按住了。
她被包在一件披风里,似乎出了门,借着披风的缝隙,凤笙看到院中火光大作,一队队甲胄分明的兵士,手持兵器,屏息而立。
她就这么被魏王抱着,走过很多地方,到处都是这种打扮的兵卒。凤笙猜测,魏王这是调兵把盐帮给剿了。
隐约中,他们似乎上了船,她又进了间房。魏王将她放在床上,让她继续睡,想着这里面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不想坏事,还是老实着吧。
……
战船甲板上,站着两名铠甲铮亮的将士。
见魏王走了过去,其中一个拿手肘撞了撞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