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太多,心里装满了对人性的质疑,可恰恰是这样,随着这么一年年过去,对这个柔弱的女人越来越上心,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太多。
这种心思很奇怪,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觉得对不起人,他明明觉得不应该,却纵容了这种心思。在这种心思的作祟下,再加上他最近颇为优待中宫一系,他竟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
“你也不要总是看着小十六,朕不是让你协理六宫事宜,没事时帮皇后管管就是。”
皇贵妃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小十六还小,再说了娘娘不是打理得极好。娘娘没精力也就罢,既然有精力,臣妾再过多插手,未免有些太不识趣。”
“谁说你不识趣?”明明年纪也不小了,却哼哼地吹胡子瞪眼睛。
皇贵妃笑了笑,似乎也看出他的色厉内荏,什么也没有再说。
他摸了摸鼻子:“既然你嫌麻烦,那就不管了,皇后其实就是好强,明明身子不济还喜欢硬撑。朕这几回去看她,就是看看她身子如何。”
皇贵妃眨了眨眼,这是在解释?
不管是不是,她也不愿多想。
“娘娘从小聪慧,是被当做主母被家里教着的,不像妾身,妾身什么也不懂,所以与其添乱,不如好好看着小十六。魏王如今也有后了,珒哥儿让凤儿那孩子养得极好,看着就像魏王小时候……”
皇贵妃和建平帝说起家常来,他一面听着,却不免想到陈家的事。
皇后因为陈家向皇贵妃示好,觉得自己委屈,其实她何尝不委屈,小时候丢了,吃了那么多苦,跟了他其实也没享到几年福,一直被皇后压着,在宫里为人处世小心翼翼,生怕碍了皇后的眼,他却因为这两年皇贵妃风头太过,想借着皇后压一压她,免得魏王也免得下面人动了不该有的心事。
“陛下,陛下……”
建平帝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皇贵妃望着自己的美目。
“朕走神了,朕突然想起派到扬州的人过阵子就会回来,他们说查到一些东西,和当年的事有关。”
皇贵妃目光闪了闪:“是和陈家有关?”
建平帝也没瞒她,点点头。
他历来是个不喜欢别人跟自己耍心眼的性子,而那次陈家竟然在皇帝头上动土,手段拙劣到让建平帝叹为观止,怪不得近些年陈家大不如以前,是能拿得出手会办事的人太少。
可陈家的手段虽拙劣,却无懈可击,所以皇贵妃这边只能支吾着,一直没给个明话。但建平帝不是个喜欢糊涂的性子,便私下命人去查这件事了,因为时间太久,十分不好查,也就最近才查出了些结果。
“其实妾身对自己的身世如何并不好奇,也没有想认亲的心思。您知道娘娘的性子,不管是不是,她都不愿意我是,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建平帝皱起眉:“她愿不愿意跟你没关系,你的事不用她愿意。”
见此,皇贵妃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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