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注定要走上一条孤独的路,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受帝王猜忌。看了这么久,凤笙也算是看出了些建平帝的心事,惠王再次起复根本不是建平帝对他还有眷顾,不过是个靶子,也是个磨刀石。
磨得是魏王的刀,也可能是吴王赵王,不过从目前来看,吴王赵王之流搞些小动作还行,轮上做大事不如魏王。
她突然有一种自己的丈夫正在往帝王路走去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陌生,连着几天都回不过神。
可转念再想,魏王难道不是一直在走这条路?
打从两人相识时就是如此,大婚后的沉寂不过是一时之需,他迟早腾飞而起。而此时他正在腾飞,她要做的不是患得患失,而是让他飞得更高。
这些心路历程凤笙没和魏王说,只是默默地沉淀着。
果然她所猜没有错,临近年关之际,建平帝提出在户部设一个通海清吏司,主持大周对外的海上贸易事宜。
刚好魏王这个没归属的郎中,可以挪去暂用。
最近户部本就在忙着这件事,大周缺粮,缺到季忠年已经不顾国之体面,拿到台面上去说,之前从海外弄到的那批粮,恰恰开拓了户部许多官员的思路。
为了这事,户部和其他几部没少打官司,看似是户部的事,实则方方面面牵扯太多。再加上没有个专门主事的,以至于做事不出效率,下面也乱成一盘散沙,进展自然不如意。
如今见建平帝突然下了这步棋,凤笙才明白估计擢升季忠年为首辅,是早就决定下来的事,就算没有魏王的插足,季忠年也能当上这个首辅。
无他,此事是他一力推行。
凡是某个国策施行,后面必有为其付出无数辛劳的官员,而内阁之中也必然需要它的声音,这项国策才可以畅行无阻地施行。
海上贸易获利巨大,这是哪怕凤笙一个后宅妇人都知晓的事,建平帝估计早就动了这个心思,借由户部为缺粮事宜而呐喊,不过是个引子。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魏王就是这股东风,看来魏王在京中不会久留,大抵又要往沿海去了。
凤笙这一次又猜对了。
此事沸沸扬扬掀起无数争议,终于在开年后确定了章程。魏王领圣命前往沿海一带,名为主持通商购粮一事,实际上都知道他去干什么。
夫妻二人再度面临分离,这次一去就不像上次去山西赈灾了,赈灾左不过就是一两年,可这件事却不知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不过这次魏王说了,他打算等过去后稳定了,就接了凤笙和两个孩子同去,总不至于就这么一直分开着。
因为有这个承诺在,凤笙心里好想了不少,也不再惦记他什么时候才能归,而是算着他还需要多久才能接自己去。
如是春去夏来,又到了一年的盛夏。
凤笙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每天除了府里各项琐事,偶尔还会去书院逛一逛,当然宫里那边也是隔三差五就去的。而随着玹哥儿已经开始会走会跑,她又开始了新的烦恼。
当年珒哥儿已经够皮了,简直就是行走的小霸王,如今玹哥儿也不予多让,凤笙不禁感叹为何她当年没有生个女儿。
如果是个女儿,现在定是乖巧可爱的,也不会像玹哥儿一样每天都脏得像泥猴儿。
倒是丽皇贵妃觉得男孩子这样才好,精力充足的孩子身体才康健。大抵是见过了宫里那些病怏怏的孩子,丽皇贵妃对孩子的首要关注就是康健。
转念想想,这种想法其实没错,有一个康健的身子才敢去说以后孩子成不成才,如果连康健的身子都没有了,成才还重要吗?
就在凤笙悠闲地过自己日子的同时,她也感觉到一丝气氛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