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秦艽便忍不住开始紧张起来。
这种情绪大抵与倩儿一次又一次强调,那个人晚上出来居多有关。
以前秦艽并不知道有影一这么个人,想着房梁上蹲着个人,见情况不对就会跳下来,秦艽终于没那么慌了。
书房里又多了几本游记,秦艽择了一本读给宫怿听。
读了差不多一半时,时候已经不早了,宫怿说沐浴了歇息,秦艽去让人准备。
寝殿一侧有浴间,极为奢华。
水池乃汉白玉砌就而成,左右各一鎏金兽首,热水便是从兽口中而出。
据悉池下铺了长管,直通水房,热水日夜不歇。
另有出水的出水口,这种设计充斥着皇宫各处,当然也不是处处都有的,反正秦艽见过不少,但至今没弄懂原理,只觉得极为好用。
秦艽没有在浴间里服侍过,那梦里倩儿走了后,她虽近身服侍了,却并不是真正的近身服侍,因为六皇子身边还有个叫顺子的内侍。
当时的说法是六皇子不喜宫女近身服侍,所以一些贴身的活儿都是顺子干的。
现在想来恐怕不单纯是如此,大概是对她没有真正放心,再加上没有她撞破那夜,六皇子有异这种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她还隔了一层。
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其他,而是没有了顺子,难道这些贴身活儿她来干?
好吧,只能她干。
见小绿等人准备好用物后,便从浴间里退下去了,秦艽就认命了。
“奴婢没有服侍过,若是有哪儿服侍的不对,您就说。”
“我觉得小艽做得都很好。”
才怪!那是因为就两人在,宫怿又看不见,自然不知道秦艽这会儿手抖得厉害。
“怎么了?
是解不开?”
宫怿问,手已经覆了过去,“咦,小艽你怎么抖这么厉害,是生病了?
没有发热啊。”
他脸庞白皙纯净,眉宇间带着疑惑,看起来格外有种无辜懵懂感。
“没,奴婢只是解不开这个腰带。”
秦艽在心里呸自己,觉得自己想法太过龌蹉。
就是服侍沐浴,这阖宫上下替主子宽衣解带的宫女多了,如果个个都像她这样,差事也不用当了,这就是件很普通的事,她实在不用多想。
“其实这个不用解的,等下了水里,我会自己脱。”
秦艽脑子里正乱着,宫怿突然道。
呃?
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那殿下怎么不早说。”
“我看你解的那么认真,以为你想帮我解。”
宫怿有点委屈说。
秦艽瞧瞧他的脸,心中十分有罪恶感。
她咳了一声:“殿下还是快进池里吧,您当心脚下,小心摔了。”
等宫怿入了水,秦艽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