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贵小步走进来。
“让皇后和贵妃着手准备这次芙蓉园赏月宴,除众王公贵族文武大臣外,另邀京中四品以上官家贵女入园赴宴。
四五六七几位皇子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着手婚配事宜,让皇后和贵妃多上心些。”
“是。”
这消息传到凤仪宫,正努力恢复身体状态的萧皇后,顿时精神为之一振,连连和玉兰说,陛下还顾念着她,并没有猜忌她。
而这个消息同时也在宫里传开了,之前还传得沸沸扬扬的显灵之说,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几个皇子的皇子妃人选将花落谁家。
……
消息传到紫云阁,秦艽愣了一下。
她正伏案抄写文章,笔尖刚蘸了墨,这一停顿,墨汁顺着笔尖滑落下来,弄脏了一张上好的宣纸。
她不动声色,将狼毫放在砚台中,将弄脏的纸拿起揉皱,又换了一张铺开。
“知道了,下去吧。”
坐在旁边的宫怿挥退来人,才问道:“怎么了?
小艽。”
“没事,只是奴婢不小心弄污了纸张。
对了,还未恭喜殿下,陛下要给殿下选妃了,祝殿下喜得佳人。”
“你说这些未免也太早了,再说前有四哥五哥,后有七弟,也轮不上我。”
秦艽并未细听宫怿在说什么,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像是堵了什么。
这种感觉极为陌生,她甚至感觉一种烦躁,怕在六皇子面前失态,她找了借口,暂时退下了。
她并没有发现,在她转身后,宫怿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怪怪的。
秦艽回到住处,本来想坐一会儿,发现坐不住,便去收拾衣柜。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从柜子里掉出个白色的小瓷罐。
秦艽看到这个小瓷罐时,有些恍然,去打开盖子,里面放着的还是那三块牛轧糖。
只是她很久没想起这个东西了,幸亏糖这东西只要避光避潮,还是很能放的,秦艽打开盖子后,还闻到一股极淡的牛乳味儿。
她看了看,将盖子盖好,塞回衣柜里。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是从撞破他那晚他对她的孟浪,还是从他耍赖似的与自己亲昵,抑或是其实心里早就存着这种想法,只是不敢去想,所以冰封起来佯装无事。
她其实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六皇子大婚以后的事情,那个人说自己身份低贱,充其量只能当个侍妾是第一次,和丁香说起她去九皇子身边是第二次,之后当着六皇子面说以后还想出宫,其实真的矫情得可笑,但也是保留自己最后一分颜面。
及至现在,她依旧觉得自己可笑,一个小宫女想那么多事做什么,她连人生都不是自己的,有什么资格胡思乱想。
其实她现在已经远超很多人了,照着目前来看,六皇子大婚以后,真发展到那一步,弄个侍妾来当完全没问题,若是以后能生个一子半女,往上升一升也不是不可能。
不能说荣华至极,至少衣食无忧,比起之前在掖庭,乃至还没进宫还在家里时,无疑是天壤之别。
如果她没进宫,现在还在家里,她爹娘也该给她操心嫁人的事了。
肯定嫁不了多好,她爹的徒弟大成哥一直喜欢她,家里条件还算不错,本身是个镖师,家里还有几亩地,又跟她家是同村,是个很不错的对象。
她如果嫁给大成哥,会像她娘一样辛勤劳作,侍候丈夫,生儿育女。
生了一个又一个,背上背一个,怀里的还没养大,肚子里又揣了一个。
他们村很多妇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从豆蔻少女到嫁为人妇,到成为人母,再过些年,儿子要娶媳妇了,自己要当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