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打断道:“既然命的动,那就不要多说。
刘司酝你要相信,现在,本宫跟你站在一条船上。”
库里的人又动了起来,经过这么一出,虽还是不明就里的瞎折腾,却无人敢置喙。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玉燕命专门挑出的几个女吏在裁好的纸条上写字。
除了写下酒名,还进行了编号。
写好了两张,玉蝶捧来给秦艽看,秦艽见字体优美大小合适,遂点了点头。
待写了百十张,她从袖中掏出一玉印,这是她昨下午专门命人赶制出来的,她将印交给玉蝶,让她命人在每张封条上都盖上印。
是的,这些都是封条,特制的封条,也是昨儿秦艽想了许久想出的法子,用来规避被人在酒里动手脚。
此时里面的库房也分装了不少坛酒,她命人将酒坛搬出来,准备了浆糊,将封条一一贴在酒坛上。
“酒从良酝署而来,入库前分装,分装时须有良酝署及藏库里的人专司监督,谁人监督需记名在册,分装后上封记档,这些编号对应着每坛酒,”秦艽指了指桌案上一坛已经封好的酒,其上写着酒名‘桂花酿’,其下编号是一百四十五,“每种酒的编号在分装完毕后便让人记下,一份存起来供以后查证,一份用来对应支取。
待到宴上,每个殿命两人负责酒的领取,谁领取了都需在编号册子上签字画押。”
“如此一来,便能做到责任分明,也免得是时酒中出错,牵扯上所有人。
刘司酝,你觉得这法子如何?”
刘司酝能说什么?
自然是妙极。
事实上也确实妙,酒容易出错就是因为经手之人太多,下面再是防范,可酒需要分装,宴上那么多宫女内侍来来去去,每次若酒中出了什么纰漏,多是连累很多人,从入库到宴上奉酒,一个都跑不掉。
刘司酝做司酝已近五载,算是做的年头最长的,在她前面的司酝女官多是一两年,倒霉点的几个月。
做到这个位置不做的,升上去的极少,多数是无奈背上黑锅被株连了。
刘司酝不想死,所以自打坐上这个位置便兢兢业业,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用以盯紧各处,不然也不会未老先衰成这样,她其实比王掌酝还小两岁,只是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
“太子妃睿智!”
秦艽含笑看着她道:“刘司酝夸赞了,本宫不过想大家都好罢了,毕竟出了错,大家都难辞其咎。”
刘司酝看着她眼中的笑意。
她自然不是傻子,对萧皇后为何会把酒醴之事交给太子妃心知肚明,打从昨日收到这个消息,她整整一夜都没睡,皇后想对付太子妃,对她们下面的人而言,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可她一个小小的女官能做什么,只能接受,万万没想到今天太子妃就想到解决法子了。
“太子妃所言甚是有理。”
“那剩下的事就交给刘司酝了,本宫相信刘司酝一定能做好,不过本宫也会派人在此协助刘司酝,有任何事情你都可来找本宫,本宫能帮的一定会帮。”
“是。”
……
从尚食局离开,玉蝶有些疑惑道:“娘娘,那刘司酝能放心?”
“她想保全自己,自然要上本宫的船。
我好了,她才能好,我若不好,她定然先在前头丢命,哪怕为了自己,她也会做好我交代她的事。”
“如此一来,娘娘倒也能放心些,这种事太琐碎,总不能日日盯着。”
“还是要提高警惕,要知道一般出岔子从来不是从上面人,而是从下面很不起眼的环节。”
例如,就算有人想收买人从中做事,也绝不会收买最上面的那个,能有这种手笔的不出两三人,可下面就要轻松多了,谁也不会将目光放在某一个不起眼的宫女身上。
不过以刘司酝的性格,她定然会盯紧,秦艽也是让人查过刘司酝,今日才会故作姿态弄这么一出,为的目的不过是收为己用。
即使不能永为己用,也要暂时先度过这个坎,待此事罢后,只要再做以收拢,秦艽相信不难拿下刘司酝,毕竟经过此事以后,恐怕刘司酝会被看做是她的人。
上暖轿时,小平子突然来了。
“你怎么来了?”
小平子凑到秦艽耳旁说了几句话,秦艽顿时皱起眉头。
“你跟殿下说,我这就去两仪殿接人。”
说完,她对玉蝶说:“先不回东宫,去一趟两仪殿。”
元平帝竟把两个孩子接过去了,他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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