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上议了几日,相持不下,只能经由元平帝处置。
元平帝准了这次请奏,下旨让太子监国,与几位宰相共同打理朝政之事。
……
“皇祖父,您多喝点药吧,娘说多喝药病就能好。”
平时寂静无声的甘露殿里,今日却是响着两个童音,像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不休。
和贵拿着药碗,服侍着元平帝服药,甯儿扒在龙床边上,看得目不转睛。
颉儿端了个小碟子站在一旁,里面放着芝麻糖。
“吃糖就不苦了。”
以前颉儿喝药喝得多,秦艽都是这么哄他的,所以他特意让人找了糖来。
元平帝看着两个孩子,失笑道:“朕又不是小孩子。”
“可甯儿听和贵说,您总是不吃药呢,还得甯儿和哥哥来看着。”
甯儿撑着下巴说,像个小大人似的,“所以您要把药喝完,这样我和哥哥就不会担心您了。”
“你个小点点的娃儿,还知道什么是担心?”
“当然知道了。”
甯儿点点头,伸出巴掌,数着指头说:“像娘总是担心爹忙起来不吃饭,担心我闯祸,担心天冷了哥哥着凉,哥哥身体没有我好,当然也有担心皇祖父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你娘还担心皇祖父?”
“娘说,皇祖父要早点好,不然该乱了。”
这话是颉儿说的,甯儿跟在旁边点点头,两个孩子说得没心没肺,自然不懂什么叫乱了,可元平帝懂。
“乱什么?
不是还有你爹在。”
这时,有个小内侍走进来,禀报太子殿下来了。
元平帝自然不可能不见,再说还有两个孩子,很快宫怿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先对元平帝行了礼,方看向两个孩子。
“你们有没有吵到皇祖父休息?”
甯儿皱了皱鼻子:“我们才没有呢,皇祖父天天睡觉好生无聊,我和哥哥陪他说话。”
“爹要和皇祖父议事,你们先去偏殿玩,等会儿跟爹一同回去。”
总体来说,甯儿虽顽皮,但还是挺听话的,颉儿更不用说,两人乖巧地去和元平帝道别,就跟着人下去了。
等两人走后,殿中气氛顿时一凝,莫名充斥着一种也许叫尴尬的氛围。
宫怿将这两日朝堂上发生的事,大体说了一遍,元平帝一一给予意见。
因为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所以对话很快就结束了,宫怿例行关心了下元平帝的身体情况,就退下了。
元平帝什么也没说,哪还能见到平时面对两个孩子时的笑脸,仿佛彼此不过是君臣,而不是父子。
甚至连宫怿还未大婚那时都不如,也不知从什么时候,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成了这般没有多余之言的状态,可能彼此都有心结。
踏出寝殿,宫怿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和贵扶着元平帝让他躺下的侧影。
他不信他不知最近下面发生了什么异动,可他为何什么都不做,置若罔顾?
也许他明白他想干什么,只是从感情上不愿接受吧。
天越来越冷了,明明接近年关,宫里却丝毫没有快过年的喜气。
宫怿刚出殿门,一阵寒风迎面扑来,风里仿佛藏了冰渣子,顺着衣裳缝隙往里钻。
他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暖轿,是东宫的轿子。
两个孩子已经上轿了,轿里燃着炭火,十分暖和,宫怿掀了轿帘,看见她坐在里面,对着他笑。
“你怎么来了,这么冷。”
他目光在她小腹上停留了一下。
“我怎么知道你也会来,我是来接甯儿颉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