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宫怿和秦艽同坐一车,往行宫行去。
秦艽心中埋了许多疑惑,现在找到机会自然一一都问了出来,宫怿也没瞒她,将其中大致具体说了一下。
信是淑和大长公主报的,虽把淑慧大长公主带上了,但今日这事发生在她的别庄里,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而宫怿之所以会提及宁国大长公主家那位排行为七的小公子,也就是淑慧大长公主口中的李显记,也与淑和大长公主有关。
宫怿在来洛阳之前,就知道这次要面对一帮宗亲,这些宗亲说亲近关系也不太亲近,从他这里算都是别支的,可要说完全不搭理也不可能。
大梁建朝之始就是以家族为力量,笼络了关陇各世家门阀,这就像是一个永恒不破的循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用的时候自然是好,可同时又怕对方势大,于是只能拉拢收买各个击破。
而与合作对手相比,显然有血脉关系最亲近,所以方一开始皇帝都是拉着宗亲势力打压世家门阀的。
当世家的势力得到了遏制,此消彼长宗亲势力又太过,为了削减这些宗亲们的羽翼,宫怿之前的祖辈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形成目前这种局势。
如果认真说起来,是皇帝对不起宗亲。
可与皇权来说,没有对错,只有敌我,所以才不触犯皇权的情况下,皇帝是极为优待宗室的。
而这些宗室经过几代渐渐远离权利中央,空有封号,有的人过得并不如表面风光,也因此有些人颇有些破落户的秉性。
也就是所谓的仗着辈分或者往年的情分功劳胡搅蛮缠,宁国大长公主算是一例,当年宫怿随先帝巡视陪都时,便见识过这种场面。
例如你跟我谈君臣,我与你说当年你爹还没当上皇帝如何如何,你跟我谈皇权,我跟你说我爹乃至我爷爷为了宫家的江山如何如何。
宫怿算到了这些,唯独没算到事情会发生在秦艽这里,宁国大长公主会选着这种场合,又故作恶人说出那些诛心之言,不外乎冲着秦艽的皇后之位,又或是冲着皇帝的后宫而去。
皇帝独宠一人,本就犯了大忌讳,皇帝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旁人当着他面不敢直言,不代表也不敢当着皇后。
尤其这个皇后出身卑微,家族势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以臣子之身对皇后抨击,那是僭越。
可若是以‘长辈’身份,尤其还是个上了年纪辈分极高的女性长辈,进可说是长辈对晚辈女眷的训诫,退可说是老糊涂了。
可于皇后而言,却是大庭广众之下受人申斥,等于作为皇后的颜面尽失,以后有何颜面母仪天下,面对世人。
至于那李显记,乃宁国大长公主一个极为宠爱的孙子,可惜此子不成器,没少仗着公主府的面子在外面惹是生非,做些欺男霸女的恶事,旁人碍于宁国大长公主的身份,都是敢怒不敢言。
宫怿之前会提及,说白了就是威胁,也因此宁国大长公主才会气成那样。
“这么说来,这位淑和大长公主倒是个好的。”
“识趣者才能长存,这事朕记着,改日还在她后辈子嗣身上便是。”
宫怿浑不在意道。
“恐怕背后还有其他人。”
秦艽微蹙着眉,说得有些忧心忡忡。
“你不要担心,回去后朕让人去查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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