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黑暗中,秦艽的脸色怪怪的。
“你快说,到底爱不爱?”
“你别晃我,爱,爱行了吧。”
“什么叫行了吧?”
他皱着眉,很是不满。
“你不是知道?
还问什么。”
秦艽声音里有着窘意,明明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娘,也都是老夫老妻了,说起这个还是不好意思。
“但是我想听你说。”
“不是要睡觉,怎么说起这个了。”
“你快说,说了才能睡。”
宫怿已经很久没这么胡搅蛮缠过了,依稀记得上一次还是他少年时期,那时候的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缠着她要吃嘴,问她喜不喜欢她,非要把她惹得面红耳赤快恼了才罢休。
想到这些回忆,秦艽眉眼软下来,声音也是软软的。
“爱的。”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秦艽只感觉到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黏她黏得更紧了。
“会是一直?”
“什么一直?
你今天怎么了,到底做了什么梦,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宫怿轻吁出一口气来,反正这一辈子还很长,他很好,她也很好,他们会一直一直走下去的。
“没什么,快睡吧。”
……
秦艽才知道宁国大长公主病了。
不知道也就罢,知道后于情于理都该有所表示,不过秦艽没打算去,准备让身边宫女代她去探望即可,她可不是受虐狂,喜欢热脸去贴冷屁股。
本是打算得好好的,谁知宫怿知道后竟让她亲自去,她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左不过他不会害她,遂决定亲自去看看。
次日,秦艽带了些补品,坐着马车往公主府去了。
公主府离行宫没多远,住在洛阳的皇亲国戚们大多都在这一片。
到地方后,还不等秦艽下马车,公主府那已经很多年没开过的中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群衣着光鲜的男女从里面走出来,男女老少都有,虽没有下拜,但行礼的态度很恭敬。
为首的是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夫人,正是宁国大长公主的长媳徐夫人。
这公主府如今也是五世同堂,徐夫人都有重孙了,可以想见这是多么大一家子人。
宁国大长公主的驸马没有熬过她,已经过世了十多年,两人膝下四子两女,这还是嫡出,没算驸马小妾生下的庶子。
早些年这公主府也是极大的,随着这么多年子孙的繁衍,已是极为紧凑。
秦艽一路走进来,总觉得哪儿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儿怪,直到进入堂中坐下,看见这府里能称得上主子的人,从屋里排到屋外,这还只是女眷和小辈儿,没算上成了年的男性,她总算想出是哪儿怪了,这宅子里的布局实在太紧凑了,有些房子似乎是后加盖的,感觉十分别扭。
就这么坐着一个个受礼,秦艽已经记不清谁是谁了。
大抵也看出这么行礼不是个法子,徐夫人的儿媳孟氏和婆婆对了个眼色,便下去吩咐让无关紧要的人就省略过吧。
两人的想法倒是极好,可惜下面人不配合。
若今儿是宫怿来,自是府里成年的男性款待,可今日来的是皇后,府里的女眷们都沸腾了,谁不想见见皇后呢,说不定能得几分好处。
这府里六大房,每房下面若干不等小房,小房下面还有若干不等小房。
就譬如五房的老爷是驸马的庶子,和宁国大长公主没血脉关系,可到底是驸马的儿子,就一直在这府里住着,住了几十年,等驸马走后,也不可能把人一大家子人撵出去,就还群聚在此。
嫡出的自然向着嫡出,这自是不用说,所以孟氏心中无关紧要的人就是五房和六房那些人。
事情坏也就坏在这些人手里,这堂中正是一片和乐融融,外面突然闹起来了。
秦艽坐在主位,也不能装没听见,只能问了一句。
话音还没落下,就从门外奔进来一个泼辣的年轻妇人,身后还领着几个七八岁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