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狭长的地道里,三个人脚步踉跄地往前方走去。
地道里的空气自然算不上多好,两个受伤的人流出的血的腥气混合了地道里阴冷潮湿的味道就更加让人觉得难以忍受了。
但是此时三人却来不及计较这些,甚至都没有功夫顾忌自己身上并不算轻的伤。强忍着痛楚,低一脚高一脚地朝着前方奔去。
“该死的!”那女人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忍不住低声咒骂道,“那个女人真的是冷家那老头子的孙女?那些督帅家里的小姐也没有她那么难缠!傅安言那个蠢货怎么不说清楚?”
那年轻男子也有些烦躁,“行了,你还是先想想回去怎么跟老板交代吧。这次事情又办砸了,咱们在雍城可是真的没人了。以后雍城只怕就要完全脱出咱们掌控了,回去之后……”
那女人显然也想到了回去的后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脚下也不由得一顿,“那…现在怎么办?”
这才短短几个月,他们在雍城二十多年辛苦经营的势力无论明里暗里几乎都被连根拔起。这次又失败了,回去之后的惩罚只怕是他们所难以承受的。
年轻男子叹了口气道:“傅家果然不好惹,咱们贸然招惹傅家还是太草率了。”
“都怪傅安言!”女人含恨道。要不是傅安言急着对付冷明玥,他们现在哪里会这么狼狈?
“好了,别抱怨了,先离开雍城再说!”
三人出了地道,出口在西区胡通临近的一座民房内。他们不敢久留,匆匆包扎了一下伤口就赶紧出了门换了地方。
他们在雍城经营多年,这段时间虽然人员损失惨重几乎无人可用,不然也不会去打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山贼的主意,但是产业却还有许多没有被傅家查出来的。找一个作为短暂容身的地方还是不难的。
三人刚刚离开,一行人就出现在了那栋民房附近的隐秘处。
徐少鸣盯着三人的背影离去才转身走到停在街边的一辆车跟前,低头对里面的人道,“大少,他们走了,我们已经派人跟上去了。”
正靠着椅子闭目养神的傅凤城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这次若是再将人跟丢了,就让他们不必来见我了。”
徐少鸣连忙称是,见傅凤城眼底还蕴藏着煞气未散,徐少鸣有些苦恼地在心中思索了片刻,突然福至心灵地道,“大少不必担心,既然这些人撤了大少夫人那里肯定就没事了。更何况,有苏泽在绝不会让大少夫人有什么危险的。”
傅凤城冷飕飕地扫了他一眼,对前面开车的司机道,“走吧。”
徐少鸣不解,“大少,您去哪儿了?”
“去接夫人。”车子启动,慢慢地开了出去只留下了傅凤城这一句话。
被丢在原地的徐少鸣有些茫然地望着前方,“我说错什么了吗?”
西区胡同的小院里,刚刚被解救出来的傅安妮终于松了口气搂着冷飒放声大哭起来。
冷飒也被她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认识这么久傅安妮一直都是活泼乖巧懂事的小姑娘,还真没见过她哭成这副模样的。
搂着她轻轻拍了拍背心,“不怕啊,没事了。”
傅安妮哭得直打嗝,一边睁着满是泪水的大眼睛望着冷飒,“明玥姐姐,呜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没事了,没事了。”其实正经来说,傅安妮这算是受了她的池鱼之殃。若不是那些人想要要挟他,又怎么会去绑架傅安妮呢?
傅安妮这样在家里不受宠又是姨太太所生的孩子,即便是傅督军的敌人除了单纯为了泄愤几乎也没有人会去绑架她的,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没什么用,只会激怒傅家。
“大嫂……”傅钰城看了看冷飒有些迟疑地开口,又似乎不知道该问什么。
冷飒看看傅钰城,挑眉道:“做得不错。”
“……”傅钰城却高兴不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回头你就知道了,先去善后吧。”
傅钰城虽然有心追问,但看冷飒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无论怎么问她都不会回答了,只得点点头转身出去善后了。
傅安妮紧紧地靠在冷飒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大嫂,四哥他……”
冷飒揉了揉她的发丝道,“他是来救你的,今晚也出了很多力,回去要记得谢谢他。”
傅安妮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胡老大也被人押了下去,院子里只剩下三个人了。冷飒打量着站在自己跟前的青年,道:“你是什么人?”
青年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站定抬手朝冷飒敬了个礼,“一旅一营作战参谋苏泽,大少夫人好!”
冷飒饶有兴致,“傅凤城把堂堂营级参谋派去山贼窝里当卧底?那山贼窝里有金山吗?”
苏泽认真地点头道,“还真有。”见冷飒不解,苏泽也不隐瞒,“清川山贼的前任老大是董铁。”
冷飒当然知道董铁是谁。
那个被傅凤城关在牢房里好几年的胡子,据说他手里掌握着一大批金银的下落,只是他迟迟不肯松口。
前些日子傅凤城说要弄死他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我记得你刚刚说过,出去的那个姓胡?”
苏泽笑道,“据说是一个随父姓一个随姓,不过这两个确实是亲兄弟。原本我是奉大少之命去剿灭这些残余山贼顺便查一查那批黄金的下落,没想到遇到这事儿……”
苏泽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也确实是太巧了一些。如果那两个人再晚一点找上山来的话,说不定他都已经将清川的山贼给剿灭了。
冷飒点点头道:“辛苦了,回去再说吧。”
“是,大少夫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