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冲了澡,换上棉质的睡衣,舒服到极点,趴在床上歪着头想心事。
半天把护照拿出来,摸在手里来回磨蹭,笑了:
难不成真追过去。
护照盖在脑袋上,不知不觉就睡过去。再醒的时候,看看表,犹豫也只是瞬间。
到达乔抑声郊区别墅的时候,林新还试探着把手放在心口上,心跳平稳,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并且客观来说,一点退路都没有。
林新下车,用很长时间走到别墅正门,下意识往里头望,早没了什么人,只有几个稍微脸熟的,站在园子里,也向他看过去,半天走过来,问:“先生,您有事吗?”
林新跟乔抑声来过几回,那样的关系,他自己也忐忑,被这样公式化一问,连尴尬都免了。
他笑了笑,点头:
“Williams先生在吗?”
守门人摇头,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他:
“不在,您没同他联络吗,上周就回美国去了。”
林新居然被盯得不自在,只好借口:
“是我疏忽。”又问: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守门人几乎啼笑皆非:
“先生这里的事办完了,当然要回国,还过来做什么。不过这园子倒是不急着卖掉,留着我们几个老家伙看管。谁知道呢,也许哪天心血来潮,再来住几天,很难讲的。”
林新再打量,别墅确实不及以前有生气,人少得多,再美都难掩一种接近颓腐的气息。
好像电影里头,中世纪人烟寥寥的森堡,越看越可怖。
林新想,乔抑声这样不留后路,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这房子,面目渐渐模糊起来,好像他从来没驻留过,连同乔抑声一起,愈发飘渺。
要是他也没经历过这个人,未尝不好。
但世事不可改,既然遇到了,有些苦果,就不得不尝。
林新对命理一向只有模糊的印象,他不是多有野心的人,一切顺其自然,尽力而已。
被人胁迫,一场无妄之灾,他却特别拧,有一种“我命由我不由人”的意思在里头。
第二天一早,他买了机票,在候机室里,就要登机,一条短信发给林源:“公司有事,去美国一趟,代为转告爸妈,归期不定。”然后就关了机,闭目休息。
林新傍晚到加州,苏远过来接机:
“你果真是行动派,前天刚通了电话,今天亲自来督导?”
林新笑:
“你脸真大,大饼脸,一口咬下去也要嚼半天。”
苏远顺势要骂,被林新挡回去,只好问:
“那你干什么来了,总不会找洋妞相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