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碎玉投珠 北南 2571 字 9个月前

“珍珠。”他沉声,笑里藏刀,“景儿这么好,师哥给你留个念。”

丁汉白说完,如虎豹伺猎,待纪慎语望来便绷身而起!强硬地,难以反抗地笼罩在纪慎语上方。最近反常?他何止最近反常,他一颗心翻覆烹煮,早不复当初。

“师哥?”纪慎语惊慌地叫他。

丁汉白没应,直直俯身,冰冷的唇印上纪慎语轻启的嘴,融化一片雪花。如他所幻想,攻入牙关,掠了舌头,无情又多情地搅弄涎水至呜咽哀鸣。

软的,甜的,能叫人发疯。

那小南蛮子两眼睁大,吼叫挣扎,软绵绵甩出一个耳光。丁汉白翻身躺倒,唇齿咂着甘冽滋味儿,目光如钩似箭,将纪慎语牢牢钉在视野中央。

他猖狂大笑,下流又逍遥。

这草原,这人间,丁汉白想,总不算白来一遭。

第38章 师弟是吧?

风雪渐停, 丁汉白的头脑也渐渐清醒, 然而越清醒越得意,有种为非作歹的畸形快意。他从雪地爬起, 望着跑出近百米的身影, 呼唤一声, 只见对方反跑得更快。

纪慎语从当时惊骇到眼下冷静,已经说不出是何种心情。踏雪摇晃, 嘴巴似乎残存余温, 而头绪如漫天雪花,理不清辨不明。

跑着跑着, 他终于崩溃跪地, 捂住脸面颤抖起来。

丁汉白亲了他, 用嘴唇触碰他的嘴唇。

他的所有认知、所有既定观念被那一吻敲碎,唇碾着唇,舌头勾着舌头,怎么能……他放下手, 想不通丁汉白怎么能那样做?马蹄声入耳, 他知道丁汉白追了上来, 听得见丁汉白一声声叫他。

纪珍珠,这名字他讨厌过,在一开始。

可从没像此刻这般,听见就觉得恐惧。

丁汉白任着性子耍完流氓,追上,下马将纪慎语拎起。“珍珠?”他手中一空, 纪慎语挣开继续跑,他伸手拦,审时度势地道歉。

他算是明白心口不一的感觉,嘴上念叨着“对不起”,心中却八匹马都追不回,毫无悔意。纪慎语叫他半抱着,慌得像被痛踩尾巴的野猫,防备心和拳头獠牙一并发挥。

丁汉白低吼:“我放开你,别闹腾。”缓缓放开手,怪舍不得,明明前几天还与他同寝酣睡,可对方此刻没有半分留恋他的怀抱。

纪慎语心乱如麻,冲出去几步,回身,挣扎着求一线希望:“你那会儿癔症,一定是把我当成谁了,对么?”

丁汉白答得干脆:“不是。”

纪慎语陡地失控:“就是!一定是!”他连连后退,靴子后跟锵起一片冰渍,“是商敏汝,还是乌诺敏……是谁都行,反正不是我。”

丁汉白问:“是谁都行?我亲谁都行?”

他不给纪慎语时间回答,无赖地说:“你不是觉得我最近反常么?现在该明白了,因为我藏着这点心思,我想亲的就是你。亲你的那刻我真后悔,人间还有这种好滋味儿,我怎么那么能忍?”

纪慎语脸面通红,冻的,却又阵阵发烫。他心已溃败,身体仍直挺挺地站着,丁汉白朝他走来,拥抱他,他实在不明白,他们明明是师兄弟……是同一性别的男人。

浑蛋王八蛋,他嗫嚅。

丁汉白低头看他,他又掉下一颗眼泪。

“珍珠……”丁汉白说,“是我不好,我们先回去,一哭小心冻伤脸。”也许他坏到了极点,可纪慎语的一滴泪砸下,让他坏透的心脏生出片刻仁慈。哄着,抱对方上马,不敢再用胸膛猛撞,只能挥着马鞭肆虐。

他们二人终于归来,丁尔和早在蒙古包喝完三碗羊奶。回赤峰市区,期间纪慎语缩在车后排发呆,瞥见那顶蓝色蒙古帽,恨不得开窗扔出去。不止蒙古帽,金书签、琥珀坠子,他都要归还丁汉白。

就这样计划着,自认为可以与之割裂,下车上楼,坐入告别的宴席,纪慎语失了魂魄般不发一言。夜里,他收拾行李,卷被子去另一间卧室睡觉。

丁汉白靠着床头,叮嘱:“白天躺雪地上可能着凉,盖好被子。”

纪慎语咬牙切齿,还有脸提躺雪地上?!那拥抱,那压下他帽子的手指,那笼罩他时势在必得的笑,回想起来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扔下行李冲到床边,将被子蒙住丁汉白,拳打脚踢。丁汉白毫不反抗,坐直任他发泄,他又没出息地想起丁汉白为他和劫匪拼命,想起丁汉白不打招呼接他放学,想起丁汉白脱下外套,为他擦干淋漓的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