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大街很快就空无一人,笼罩在一片寂静的夜色之中,只有路边屋檐下的灯笼绽放幽幽的光亮。
疾驰的马蹄声在安静的大街响起。
一人一骑飞驰而过,马后还拖着一个人形物体,那物体被拖曳得仿佛随风而起,又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追击而来的北荒府精锐看到这一幕,心都提了起来。
姬大人不会被这么折腾死吧?
想到姬临清被她砍断双腿,没有任何处理就这么绑在马后拖走……就算是强大的妖族,只怕也会被折腾得够呛。
双方的马都是同一批培育出来的良马,速度不相上下,精锐部队只能紧紧地缀在后面,始终无法超越。
终于来到城门前。
城门已经关闭,驻守着一批士兵,士兵们就着火光,远远就看到朝着城门奔驰而来的一人一骑,马背上的少女绯红色的斗篷掠起,卷飞在半空中,格外醒目。
“快拦住她!”有人嘶吼着。
随着距离城门越来越近,叶落面无表情地朝前斩下一刀。
刀光如雪,破开空间,强大的刀气撕绞着空气,周围的气流为之扭曲变形,守在城门前的侍卫与那扭曲的气流一起化作漫天血雨。
轰隆一声,紧闭的城门龟裂破碎。
后面追击的精锐头皮发麻,不敢相信这一幕。
府都的城门有府主亲自布下的十阶阵法、九阶法器,就算是人族的强者,也不能轻易摧毁。
不过想到已经倒塌的妖塔,城门被一刀劈开似乎也是正常的。
带领精锐追击的妖族心下凝重非常。
北荒府竟然在一个人族公主的袭杀下,毫无反抗之力,甚至连妖塔都被对方摧毁,传出去不仅北荒府大丢颜面,妖族的颜面也大失,这事将重创所有妖族的气焰。
他已经可以想象三洲五域会有的反应,人族那边又会如何嘲笑妖族。
叶落出了城。
身下的骏马在寒冷的秋夜奔驰而去,身后是一群追击的北荒府精锐。她并未在意,也没有回头去袭杀的意思,就这么一路奔驰,从天黑到天明。
太阳从东边升起,黑暗退去,世界再次变得明亮,一切无所遁形。
叶落驾着马,朝着门溪镇而去。
北荒府的精锐始终追踪在她身后,却无法超越她,也无法将她留下,这一前一后的追击,显得无比的可笑。
北荒府精锐在三洲五域素来闻名,这是一支杀人机器,只要精锐出动,没有他们追击不到的人。
偏偏在一个人族公主身上被打破。
这一路上,不少人看到出动的北荒府精锐,也看到被他们追击的对记象,都是满脸不可思议。
这事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北荒地界传开。
这时代的消息不灵通,还没有多少势力接收到府都那边发生的事,否则他们不会如此不可思议。
奔袭了三天三夜,叶落终于抵达门溪镇。
门溪镇的守卫远远就看到那卷起滚滚烟尘而来的一群人马,认出是北荒府的精锐时,格外惊讶,不知发生什么事,竟然出动如此多的北荒府精锐。
就在他们胡乱猜测时,突然见最前方的骑士停下来。
那马背上的骑士一袭醒目的红衣红裙、还有大红色镶白毛狐斗篷,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少女,似乎有些熟悉。
没等他们想起在哪里见过时,就见那停下来的骑士拉紧缰绳,调转马头,轻盈地翻身跃到马背上,她在双腿立于马背,双手持着长刀,一刀朝前劈过去。
那一刀,劈天裂地,气势如虹,连天空中的日阳似乎都晃动起来。
伴随着地面被劈开的震动爆炸响起,整个世界烟尘飞舞,空气爆裂,铺天盖地的烟尘甚至迷了眼睛。
门溪镇的守卫不得不闭上眼睛,拼命地擦试着被烟尘迷住的眼睛。
当所有的动静平息,尘土消失,门溪镇的守门再次睁开眼睛,然后愣住了。
只见前方哪里还有北荒府的精锐部队,他们就像凭空消失,而他们消失之地,有一条深深烙印在地面的轨迹,目测约有十来丈深,如一条盘踞在地面的蛇形。
这是劈出来的深坑?
那群北荒府的精锐就这么被人一刀劈成了齑粉?
在所有人的怔愣中,马背上的少女已经重新落坐,扯着缰绳,朝着门溪镇策马而来。
他们愣愣地看着她靠近。
直到她抵达时,他们终于认出这少女的身份。
兴国送到北荒府联姻的九公主。
几日前,兴国九公主带了十几匹北荒府精锐的座骑卖给镇里的马行,在布庄买衣物等东西,留下的铠甲和囚衣,让镇里的各个势力猜测出她的身份。
后来有画师特地将九公主的画像绘下来。
他们这些守卫也有幸得以浏览一眼,记下兴国九公主的模样。
原本以为兴国九公主离开后,估计不会再过来,哪知道这么快她又出现在门溪镇,而且以这种方式。
来到镇前,叶落翻身下马,牵着马进镇。
镇前的守卫没有一个人敢拦她,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她牵着马进镇。
这时,他们看到马后面还拖着一个没有双腿的人,那人像一团灰扑扑的泥块,看不清楚模样,已经奄奄一息。
众人噤若寒蝉。
一般只有被流放的犯人才会被这般对待,兴国九公主这是有多恨马后的那人,才会如此对待他,将他绑在马后拖着跑。
不过半个时辰,门溪镇各个势力都得到消息,兴国九公主出现在门溪镇,并且在镇前一刀击杀北荒府的精锐部队。
有人特地到镇外查看,当看记到现场那条十几丈深的深坑,吓得脸色发白。
这条轨迹就像将门溪镇与外界阻隔,外面的人想进来,只能先将这条埋葬了北荒府精锐的深坑填上,重新整平地面。
门溪镇的人自然不敢说什么,默默地派人过去将这条轨迹填上。
进入门溪镇,叶落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找了家客栈休息。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没有休息过,整整七天七夜,她都在奔驰,跑了小半个北荒地界,她虽然不累,但马已经疲软不堪。
要不是有妖马的血统,只怕马早就口吐白沫累死过去。
客栈的掌柜哆嗦地过来接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