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她说得轻描淡写，语气悲悯，“只是觉得，咱们都是同族，同族之间何必互相伤害呢。”

明绿珠差点没呛死，嗤笑道：“什么同族？你看起来哪里像妖族？”

顾玖朝他笑，将羽翼放出来，黑翼飒的一声震动空气。

明绿珠：“……”

他看看顾玖的脸，又看看她的翅膀，然后耸动鼻子闻了闻，脸上终于露出震惊之色。

“你真是妖族？”

“是啊，难道我现在看起来不像妖？”

明绿珠没说话，他已经被顾玖弄懵了，明明初见时，就是个人族，只是这人族身上的气味不太对，好像还有点神族的气息。

不过等她将翅膀放出来，不管是人族还是神族的气息，都消失了。

虽然明绿珠很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面前。

“你、你先前怎么隐藏妖族气息的？”他实在好奇不已。

顾玖一脸高深莫测，“这是我的天赋，不能告诉你。”

妖族的天赋稀奇古怪，她这么说也有道理，毕竟就算是妖族，也不能弄清楚所有妖族的天赋是什么，因为这根本就没办法弄清楚，说不定在妖族不知道的时候，路边随便一颗石头都能成精，拥有奇怪的天赋。

明绿珠不再纠结她的天赋是什么，问道：“你是什么成精的？”

顾玖不答反问：“你呢？”

“如你所见，我是树藤成精。”明绿珠傲然地说，“我的本体可以融入森林，是森林里最厉害的猎手和监控者……”顿了下，他不甘不愿地加了一句，“陷在你手里是唯一的失败，以前我从来没有失手过。”

顾玖安慰道：“你不用在意，我比你厉害，你失败是正常的。”

明绿珠差点没被她的安慰气吐血。

气死他了，这女妖怎么能这么可恶？

既然大家都是妖，就不用再互相伤害，顾玖解开对明绿珠的束缚，没什么歉意地说：“先前你攻击我，我只能反击，你别在意啊。”

明绿珠冷冷地看她一眼，也不在她面前装什么纯良少年，反正这女妖不上当。

走出山洞时，顾玖突然问：“六族中最讨厌神族的是哪一族？”

“都讨厌啊，我还没见过哪族的人没有讨厌神族的。”明绿珠摸着下巴，“不过要说最讨厌的，应该是魔族吧。”

“怎么说？”

“当然是因为魔族本性邪恶，喜欢魔魅众生，天生就是……只有神族的神术可以克制他们的魅惑之术，所以他们最讨厌神族，对神族的气息非常敏感。”

顾玖：……确定了，差点弄死她的就是魔族。

确定仇人是魔族后，顾玖不经意地问：“妖族和魔族几时开战？”

明绿珠狐疑地看她，“你也要参战？”

“怎么，我不行吗？”她故意问。

明绿珠迟疑了下，到底没有挑明她身上的疑点，虽然已经确定她是妖族，可这妖来历不明，甚至对很多常识完全没有概念，仿佛哪个山旮旯跑出来的。

她突然积极地要和魔族开战，十分古怪。

“为什么？”

“魔族得罪我，我要报仇。”

明绿珠想了想，觉得这没什么问题，妖族的原型虽然奇奇怪怪的，但也有一些天生就小气记仇的妖，这种妖如果弱弱小小的倒没什么，要是实力强大的――最好小心别招惹到他们。

明绿珠原本还想报复的，暂时歇了想法。

再看看吧。

成功混成妖族后，顾玖和明绿珠一起走出山洞。他们刚出来，就遇到巡逻的妖族士兵。

看到顾玖和明绿珠突然间冒出来，妖族士兵都惊得瞪大眼睛，要不是感觉到同族的气息，可能会直接出手。

“明绿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森林里监视吗？”

明绿珠哪里肯说自己被挟持到这里的，只道：“遇到这位同族，和她到这边说话。”

妖族士兵好奇地看着顾玖，十分陌生，“这位是……”

“我叫顾玖。”顾玖含笑道，“我刚化形不久，不知怎么的被带进混沌之地，不了解情况，就找明绿珠问了问。”

明绿珠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并不相信她是刚化形不久。

刚化形不久的妖可没她这么厉害。

妖族士兵一脸了然，“原来是这样，看来你也是倒霉……对了，你们刚才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山洞。”顾玖指着不远处隐蔽的山洞口。

妖族士兵大奇，“我们怎么没感觉到你们的气息？”

顾玖柔声说：“这是我的天赋，我当时屏蔽了，所以你们感觉不到。”

明绿珠听得眉头微跳，一阵后怕，原来这女妖真的能屏蔽其他妖族的感知，幸好当时他没有做小动作，否则还不知道她怎么对自己呢。

虽说同族不相残，关系到自身利益时，这话就是狗屁。

告别巡逻的士兵，顾玖和明绿珠一起回到刚才的森林。

明绿珠问：“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你呢？”

“我要在这里监视他族。”

“那我陪你。”

明绿珠眼皮跳了跳，有种被她赖上的可怕念头。

他和顾玖的相遇实在不美妙，对她的防备并未因为同族而有所减弱，根本不想和她待在一起，劝道：“这里很无聊的，不如你先去我们妖族的驻地休息。”

“不用，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不是有你陪着吗？”

看她盈盈生辉的笑脸，明绿珠背脊泛起一股寒意。

遭了，他真的要被这不知道打哪来的女妖缠上了。

顾玖找了一颗百米高的古树，在树上做了一个树屋，舒舒服服地住进去。

她自己住进去就算了，还要来骚扰明绿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