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phia激动地朝着凌言点了点头,眼神热切仿佛看着自己未来的爸爸,坚定道,“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一旁的祁思明面露复杂,也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
等到何小姐把孩子送走,他才开腔,“阿言你挺喜欢小孩子的啊?”
刚才就凌言那个架势,就跟送孩子上寄宿学校的家长一模一样,蹲着一项一项的说,生怕孩子吃不饱,穿不暖,跟同学处不来,受欺负。祁思明脑洞贼大,想着凌言应该还挺能当得来爸爸的,美滋滋地说,“将来咱俩也要个吧,闺女挺好的,比小子好。”
凌言瞥了祁思明一眼,感觉祁先生想的实在是有点多,“我下午回首都……我住在我养父那,你知道吧?”
南乐街的独栋别墅,配给内阁成员的高级宅邸。
祁思明当然知道,郑重地点了点头,暗戳戳地揣测凌言下面可能是想带他见家长。
谁知凌言没拿他想的那个剧本,抱歉地看了他一眼。
说,“我养父还不知道你,我不太方便带你回去。”
祁思明:“……”
上一秒还在畅想和凌言生儿育女,下一秒就被凌言暗示现在还不能带他回家。
祁思明千算万算也想不到,他一个奔三的大龄青年,居然跟男朋友同居还能迎面撞上家长问题,这一下给他弄懵了。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彻底美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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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又不死心,奋力地挣扎了一下,道,“阿言,你总是住你养父那也不是办法啊?你在首都没有别的房子吗?”
祁思明眼汪汪地看着他,想着只要凌言说一个“没有”,他就立马去文安公馆去租一年的房子,等会儿到了首都就直接拎包带人入住。
凌言估计也觉得尴尬,无可奈何地朝他点头,慢慢道,“我有房子,外祖父在南乐街的半山腰给我留了一套,只是好久没人住了,临时换居所会很麻烦,好多安保问题都需要协调……之前住养父那里,也是因为他的安全级别高,不用我再折腾。”
再没有比这更拒绝人的了。凌言这话一出,一竿子打消了祁思明所有想要置办房子的想法,车里立刻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凌言知道自己让祁思明失望了,他刚才的话不啻于含蓄地告诉了祁思明,他这个级别的公职人员不是特勤加护过的地方他是没法入住的。
那份坚决搅乱了他们的氛围,就好像什么碎裂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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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祁思明之前恋爱都是乱谈,社交场合上随便看对了眼,都能和人笑着共度良宵,他赚钱时兢兢业业,所以玩起来也是纵情恣性,与人醉酒、公海出游、赌博狂欢都算是他做熟的,谁能想到,一朝找了个公职人员做老婆,他之前根本没多考虑过的房子、车子、票子,都成了要仔细拿捏、烦恼的东西。
祁思明忽然气闷。感觉这车里空间逼仄,他转一个身就要碰壁。
他咬着烟蒂,却没点,恶狠狠地看了凌言一眼,像是要把人抓过来咬几口泄愤。
凌言的目光也有几分飘忽,他看着他,慌张地摸了一把瓶里插花,无意间剥下一瓣枯叶。
肉桂色的污渍沾在他虎口上,似乎沾得人心一阵轻微刺痒。
祁思明看着他那一小块皮肤,忽然萌生一股冲动:他想亲他。这么想着,祁思明就起身了,只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何小姐又回来了,祁思明只好烦躁地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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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他的表情让凌言有些紧张,凌言不安地看了看他,最后还是折中退让了,“外祖那个房子收拾一下还是能住人的,原来的安保系统升级一下应该就可以了,你……要不等我一个星期吧?”
在祁思明面前,凌言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底线。
他偷偷看了一眼何小姐,然后轻轻地靠近祁思明,讨好一样握住他的手,“你先回XXI区,周末我亲自去接你,和你搬家好不好?”
被强行不存在的何小姐老僧入定,听着凌言的哄人碎语感觉自己的心口都跟着一酥。
果然,祁思明的火气到底是没能燃起来,他像是被哄好的大男孩,虽然眼里是各种流转不定的小情绪,可最后狂风骇浪不等成气候就化成了两捋小清风,心不满意不足地只扯了下凌言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