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拖了俩月了,再不动手是真的拖不起了。
萧崇侧着头,看着山边,也不急,悠悠等着,耳边都是箭被盾牌抵挡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心想这些被对方浪费的箭到时候都可以收集起来。
薛睿这时候凑过来,“我们这还要等多久?”
“去的那些人都是常勤自己挑的,不到两炷香应该就行。”
常勤挑的那班人,一个个性格都迥异,都是出了名的独狼,在之前的编制里不服管的很,不是欺压他人,就是被孤立,而后常勤就把这些人全都编到自己的手底下。
他们这一班人倒是处的挺好,再也没闹出过别的事。
这个骑兵队没别的什么特别神奇的地方,全都是凭实力说话,你打得过我,我就听你的,头脑简单,做事迅速,和常勤一模一样。
常勤自己也无所谓,如果这其中有人能超过自己,他也甘愿让贤。
萧崇默认这些,随着常勤自己折腾,还单把他们的营帐放在一起,连伙头兵也给他们单独准备。
很快,他们就成了这个军中的刀锋,敌人怎样的铜墙铁壁都可以让他们豁出一个口子。
果然,两炷香,山间举起了一面红旗。
旗帜向上举了两次,意思是准备好了。
“动!”萧崇令下。
第二排的盾兵迅速后撤,把盾牌高举过头顶,遮挡住自己,头排的则站起身,走出了第一步。
他们的脚步声沉重,对方的箭雨有种被打乱节奏的感觉。
萧崇牵着马绳,对着旗兵使了个眼色,旗兵立刻挥动旗帜,示意常勤。
三百多骑兵,从山间急奔而下,马蹄踏在雪地上,溅起一阵白雾。
常勤冲在最前面,他一勒马头,整个马身子高高扬起,城墙上的守军差点吓得倒过去。
他当时真的以为常勤会直接跳到城墙上。
萧崇看对方已经乱了阵脚,两眼圆瞪,“攻!”
刚刚还一步一结实的盾兵,竟然迅速向两边撤开,弓兵随在他们的身后,为大部队掩护。
萧崇向前冲,远远地和常勤的姿势相应。
他们俩的默契远非寻常人可比。
别的兵士总以为这俩人关系很好来着。
但却不知,常勤额上那疤还是拜萧崇所赐呢。
少年时的记忆总是深刻。
少年时喜欢的人也总是待在心尖上。
刀光剑影下,血肉被剥离骨骼,掉在地上,声音却不可闻。
落下来的雪很快就被染成红色,成为马蹄下面的红泥,被无端踩踏。
萧崇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捅进别人的身体里,和他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曾经会害怕,会恐惧的心灵早已经麻木了。
他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