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颜很烦那件事,可却不愿意叫傅青也烦,轻描淡写地解释:“就是给剧组的投资,放都放了,也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
送一束玫瑰是情难自抑,尚且可以用影迷的身份遮掩过去。可里面还夹了一张支票,即使是给剧组的投资,也会叫人议论纷纷。
今天只听到这么一回,还有更多的人在更多的地方说着更难听的话。
傅青活了三十二岁了,对别人的话看得很开,也不在意背后被议论些什么,可他们侮辱谩骂的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小谢。
那便不行了。
谢颜回去后和孙怀君告别的时候,傅青去找酒店经理,将谢颜踹坏了的那扇门赔了。然后下楼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等到谢颜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夜风很凉,两边的窗户都是开着的,傅青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他点了根烟,没抽,就夹在左手的食指与中指间,指节一下一下磕在方向盘上,很响。
白酒的后劲很大,谢颜方才是勉强自己清醒过来,现在又昏昏沉沉,醉了七八分,不太睁得开眼了,半阖着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傅青的身上。
忽然,谢颜朝驾驶座那边挪了挪,轻轻拽住傅青的袖子。
傅青偏头看着他。
大约是醉酒了的缘故,谢颜的眼角透着红玫瑰似的颜色,不浅,很浓烈,大片大片地晕染在脸颊上。他的手腕却很细,很白,青筋透过薄薄的皮肤清晰可见,抓住傅青时的动作也很轻。
他软着嗓音说:“别敲左手了,会疼。”
傅青不自觉地看向左手手臂,那里有一处有时候连自己都记不清的伤疤。
可谢颜会记得,即使醉得迷迷糊糊也不会忘。
傅青将车停在一边。
谢颜脑子不太清醒,一点事情都要想很久,再组织语言才能说出口。
他拽着傅青的袖子,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不用在意无聊的人说的无聊的话。我不会难过,真的不会。”
话到这里顿了一下,停了片刻。
谢颜甚至没考虑过傅青会把这些谣言当真的可能,只觉得傅青会因为那些话而不高兴。
他继续说:“那些人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让我在意。但如果傅哥因此不开心了,我才会难过。”
傅青知道谢颜是真的醉了,他清醒的时候是不会说出“难过”这样对他而言近乎软弱的话的。
他准备哄一哄喝醉了的小谢,没料到谢颜却直起身,半边身体都靠在傅青的身上,用力抓住了他的左手,仰着头,眼里含满了水光,很像是撒娇:“傅哥可以别让我难过吗?”
这句话让傅青的心脏都皱缩成了一团。
为什么他的小谢会这样招人喜欢,叫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比上一分上一秒更喜欢他。
傅青俯下身,没忍住轻轻用嘴唇贴了一下谢颜乌黑的鬓角,仅仅是一瞬间,连彼此的皮肤都未相触,甚至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吻。
他说:“我知道的。”
但他的确做了错事。